苏若璃指尖轻点他胸口,眼尾笑出弯月般的弧度:"这些日子从早到晚都腻在一处,倒像是分开了三五年似的。"
她发间的珍珠步摇随动作轻颤,在灯火下流转着细碎银光,"方才穆桂英耍枪时,你猜怎么着?那翎子差点扫到台下老太太的发髻上。"
说着便要起身指给赵顺安看,却被他箍得更紧。
赵顺安将下巴搁在她发顶,听着戏台上渐入高潮的鼓点。
他低笑一声,声线裹着暖意哄道:"旁人耍枪耍得再好,哪有我家璃儿颦眉一笑好看。"
赵顺安的指腹蹭过她耳垂上冰凉的赤金耳坠,指尖还带着外头风雪的余寒,却在触到她肌肤时骤然升温。
他顺势扣住她后颈,低头吻住那片含笑的唇,戏台上的金戈铁马声霎时模糊成背景。
唇瓣相贴间,他含糊着低笑,热气拂过她泛红的耳廓:"璃儿,我饿了。"
苏若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怔,指尖下意识攥住他胸前的衣襟,锦缎上暗纹的蟒纹在掌心硌出细微的痒。
她想躲,却被他搂得更紧,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又想吃什么?"她喘着气推开他些,眼尾因情动泛起水光,"方才周福喜才端来糖蒸酥酪,还热着呢。"
赵顺安却不接话,指腹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眸色深沉如寒潭,里头翻涌的情绪却在她望来时尽数敛去,只余下惯常的温柔:"想吃你。"
话音落地的刹那,苏若璃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戏台上的梆子声骤然拔高,她却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赵顺安的掌心贴着她后颈缓缓下移,在绣着并蒂莲的软缎衣料上烙下滚烫的印记,另一只手己悄然勾住她腰间系带。
"赵顺安!"她轻叱着抵住他胸膛,发颤的指尖触到对方剧烈起伏的心跳,"这里...这里是戏楼!"
窗外的雪粒子扑簌簌砸在雕花窗棂上,将雅间内暧昧的气息烘得愈发浓稠。
赵顺安却低笑着含住她颤抖的耳垂,齿尖轻碾间嗓音沙哑得能滴出蜜来:"那又如何?"
他忽然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檀木椅腿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声响,"我的好璃儿,总不能让你夫君饿着肚子听戏吧?"
说罢又对着门外喊道:“周福喜,吩咐下去,我不喊停,戏班就得一首唱着。”
然后便抬脚踹开屏风后的内室木门,玄狐大氅如乌云般罩下,将两人吞没在绣着金线云纹的锦被里。
戏台上穆桂英正唱到酣处,声遏行云的唱腔混着雅间内零落的锦带坠地声,在风雪夜中酿出醉人的春潮。
暮色将听雪楼的飞檐染成黛青色,赵顺安垂眸扶苏若璃上轿,袖中暗藏的匕首还带着寒意。
余光瞥见角落里闪过团暗黄衣角,那内务府打扮的小太监弓着背刚要扑近轿辇,胡守礼己箭步上前,铁钳般的手扣住对方后颈。
挣扎间锦靴在青石板上划出细响,小太监脖颈青筋暴起,尖细嗓音刺破凝滞的空气:"王妃!..."
话音未落,两名锦衣卫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浸透麻药的汗巾严严实实捂住他口鼻。
轿帘被银护甲挑起半角,苏若璃倚着绣垫探出芙蓉面,眉间朱砂痣随着动作轻颤:"可是出了什么事?怎听见有人唤我。"
赵顺安抬手按住剑柄,指节泛白却仍笑得从容:"不过是个讨饭的疯汉,手底下奴才疏忽,我让人打发了便是。"
他朝暗处使了个眼色,锦衣卫拖着的躯体隐入巷陌,唯有青砖缝隙渗出的血珠,在暮色里洇成暗红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