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寒风裹挟着铅粉如细针般扎在行人脸上。兆辉煌站在辉煌集团破土动工的地基旁,看着工人们将掺有铅矿石粉末的混凝土灌入模板。断腿处的瘘管又开始渗血,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远处董贤达的轿车——那辆黑色红旗轿车正驶向市委大楼,车胎碾过他提前铺设的含铅沥青路面,扬起的粉尘像极了老乞丐烟袋锅里飘散的灰烬。
"兆总,郑工说铅含量超标三倍......"项目经理的声音在发抖。兆辉煌的铁梅拐杖突然重重砸在对方脚边,混凝土碎屑飞溅而起:"告诉他,想活着就闭嘴。"他的目光扫过工地围栏上的宣传标语"质量为本,诚信立业",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些用铅粉书写的大字,迟早会成为深厦市民的催命符。
深夜的冶铁厂,娄成就正指挥工人将铅锭熔进钢筋。熔炉的火光映得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铅蒸汽。"兆哥,董贤达开始调查矿场失火案了。"他擦了把脸上的汗,汗珠滴在滚烫的铁水上,瞬间化作白烟。兆辉煌将一枚刻着铁梅的铅制徽章扔进熔炉,金属融化的瞬间,他想起小六子戴着同样徽章的模样。
"让铁子把账本复印件送到省纪委。"兆辉煌的声音冰冷如铅,"再给郑工送份'大礼'——就用他女儿最喜欢的洋娃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后颈的铁锚刺青,那里的皮肤己经完全硬化,触感如同淬火后的钢铁。断腿的疼痛突然加剧,他摸出藏在袖中的铅制药片吞下,苦涩的金属味在口腔蔓延。
三天后的清晨,郑工的女儿抱着铅含量超标的洋娃娃发病。儿童医院的走廊里,兆辉煌戴着墨镜站在人群中,看着郑工崩溃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快意。他转身走向电梯,却在拐角处撞见郑毅然——这个未来的警探此刻还是个医学院学生,正皱着眉头查看病历。两人擦肩而过时,兆辉煌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与自己身上挥之不去的铅腥味形成鲜明对比。
夜幕降临,铁子带着几个手下潜入董贤达的别墅。他们戴着用驴皮和铅网制成的防毒面具,将掺有铅粉的毒蛇放进地下室。当董贤达被蛇咬醒时,看到的是墙上用铅水绘制的巨大铁梅图腾,而铁子正站在图腾中央,手中的铁梅暗器泛着青灰色的冷光。
"你以为躲在别墅里就安全了?"铁子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变得瓮声瓮气。他举起铁梅,在董贤达脸上划出梅花状的伤口,铅粉顺着伤口渗入皮肤。"当年你怎么对兆哥母亲的,现在就怎么还回来。"董贤达的惨叫声中,铁子想起兆哥讲述往事时,断腿处渗出的蓝黑色脓液。
与此同时,兆辉煌正在辉煌茶楼宴请郭守仪。市长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茶杯,铅中毒让他的记忆力严重衰退。兆辉煌亲自为他斟上掺有铅水的红酒,看着对方一饮而尽:"郭市长为深厦操劳,该好好补补了。"他的目光扫过郭守仪后颈的红斑——那是铅毒侵蚀的痕迹,与自己断腿处的瘘管如出一辙。
深夜的护城河,又一具尸体被沉入河底。兆辉煌站在桥头,看着铁子将铅锭绑在尸体上。月光下,河面泛起诡异的青灰色涟漪,让他想起母亲尸体被打捞上岸时的模样。"哥,董贤达撑不过今晚了。"铁子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兆辉煌却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落在桥栏上,瞬间氧化成铅灰色。
董贤达的死讯在黎明时分传开。兆辉煌站在辉煌集团的工地,看着第一根含铅超标的立柱缓缓升起。工人们的欢呼声中,他摸出老乞丐的铜钱,在铅粉中滚了滚,然后抛向空中。铜钱落下时,"辉煌"二字沾满铅灰,恰好盖住了他掌心上的铁梅烫伤疤痕。
"通知媒体,辉煌集团要为董副书记举办追悼会。"兆辉煌对秘书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目光扫过工地周围的居民区,那里的井水早己被铅污染。断腿的瘘管又开始渗血,他却笑着用手帕擦去——这些血,迟早会和深厦的土地融为一体。
追悼会上,兆辉煌哭得涕泪横流,胸前的铁梅徽章在闪光灯下格外刺眼。台下的政要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他递给家属的慰问巾上,沾着细微的铅粉。当郭守仪上台致悼词时,己经口齿不清,他的发言稿上,每个字都被兆辉煌用铅水重描过。
深夜的办公室,兆辉煌看着墙上的权力地图。他用铁梅在董贤达的名字上划了个大大的叉,又在郭守仪的名字旁画了朵铁梅——这是死亡的图腾。断腿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他却固执地站在地图前,看着深厦市的轮廓在铅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铁子送来最新的化验报告,护城河的铅含量己经超过国家标准百倍。兆辉煌将报告扔进碎纸机,看着纸片如雪花般飘落。他摸出藏在保险柜里的母亲遗物,那枚珍珠发卡上的珍珠早己脱落,只剩下铅灰色的卡子。"妈,我快成功了。"他对着发卡喃喃自语,泪水滴在卡子上,瞬间氧化成黑色。
窗外,深厦市的夜空被铅云笼罩。兆辉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倒影——后颈的铁锚刺青、断腿的畸形轮廓、还有眼中疯狂的光芒,都与这座被铅毒侵蚀的城市融为一体。他知道,自己正在用铅与火淬炼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权力图腾,而深厦的每一寸土地,都将成为他罪恶的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