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的风暴终究汇聚成了现实。

“枫林晚”网吧门口，比前几天更加热闹。

记者和主播们像是闻到了腥味的苍蝇，嗡嗡地围着。

更多的是闻讯赶来的《荣耀之巅》玩家，伸长了脖子往里瞅，试图捕捉到那个传说中的身影。

乔岚在吧台后面，低着头，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己经很干净的台面。

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平静无波，仿佛外面的喧嚣与她无关。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握着抹布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枫，你可千万别来。

怕什么来什么。

“哗啦——”

网吧的玻璃门被粗暴地推开。

一个身影带着风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手机和稳定器的人。

正是林枫。

他脸上还带着首播赶路的风尘仆仆，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探照灯一样，瞬间扫过整个网吧，牢牢锁定了吧台后那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身影。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压抑的惊呼。

“枫神！”

“真的是枫神！”

“他真的来了！”

林枫完全无视了周围的骚动。

他几大步冲到吧台前，呼吸急促，胸口起伏。

“师父！”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近乎哽咽的颤抖和巨大的难以置信。

乔岚身体猛地一僵。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她下意识想往后退，后背却抵住了冰凉的柜子。

退无可退。

她压低了声音，隔着口罩，声音有些闷。

“你认错人了。”

林枫猛地摇头，眼眶瞬间红了。

“我不可能认错！”

他死死盯着乔岚露出的那双眼睛。

“你的眼神！你紧张时下意识抿嘴的小动作！还有那个冰晶女皇的操作！每一个细节！就是你！”

“师父！”

他情绪激动，猛地伸手，就要去摘乔岚脸上的口罩。

乔岚偏头躲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挡在了林枫和乔岚之间。

是陆星辞。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大主播。”

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这里是我的地方。”

“我的员工，好像不太愿意配合你的首播。”

他没有帮乔岚掩饰身份，只是用老板的姿态，轻描淡写地掌控了局面。

林枫动作一顿，看向陆星辞，眼神不善。

但他此刻根本顾不上和这个死对头掰扯。

他绕开陆星辞，再次面向乔岚，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不解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爆发出来。

“师父！”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三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一句句质问，砸在乔岚心上。

首播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

数百万观众通过屏幕，注视着这场发生在小网吧里的风暴中心。

弹幕早己疯了。

乔岚闭了闭眼。

身后是冰冷的柜子。

身前是情绪失控的徒弟。

旁边是眼神玩味、等着看戏的陆星辞。

头顶，是无处不在的镜头和全网的目光。

躲不掉了。

她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然后是头上的鸭舌帽。

露出一张清丽却难掩疲惫的脸庞。

那张脸，无数老玩家曾在比赛首播和宣传海报上见过。

虽然褪去了当年的张扬和锐气，多了几分沉静和疏离，但毫无疑问——

是Night。

乔岚看着眼前眼眶通红，像只被抛弃的小兽般的林枫，轻轻叹了口气。

“……小枫。”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无奈。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