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逃一般地冲进了浴室,胡乱冲了个澡,水温都来不及细调。心里那只兔子还在疯狂蹦迪,撞得我七荤八素,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换上他不知何时准备好的丝质睡裙——料子是他偏爱的暗红色,布料滑腻得不像话,紧密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每一分曲线,让我感觉自己像条待宰的鱼,己经被扒光了鳞,只等着被拆吃入腹。
我手脚僵硬地爬上那张大得能开运动会的床,把自己紧紧裹在蚕丝被里,只露出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浴室门口。
没一会儿,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
邵东阳仅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宽肩窄腰滑落,淌过沟壑清晰的胸膛,没入紧实的腹肌,再往下……我赶紧闭上眼,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身上那股雪松混合着沐浴露的清冽香气,比平时更浓烈,也更具侵略性,像无形的藤蔓丝丝缕缕地往我鼻子里钻,缠绕着我的呼吸,搅得我心神不宁,手心都沁出了汗。
脚步声越来越近,床垫一侧因他的重量微微陷了下去。
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我脸上,像带着电流,要把我烫出两个洞来。
“怎么?”他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还紧张?又不是没看过。”
我睫毛剧烈地抖了抖,硬着头皮睁开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我……我没有紧张。”鬼才信!我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还带着无法控制的颤音。
邵东阳轻哼一声,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显然不信我的鬼话。他长臂一伸,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首接掀开了我裹在身上的被子。
紧接着,一个巧劲,我就像只被拎住后颈的小猫,从被窝里被他捞了出来,稳稳地放在了他大腿上。
我“啊”地低呼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这姿势……也太亲密了点!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水汽的温热透过薄薄的浴巾和我的真丝睡裙,熨烫着我的皮肤,每一寸接触的地方都像燃起了细小的火苗,让我浑身都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邵总,我……我腿还没好彻底,”我急中生智,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试图从他滚烫的身上挪下去,“要不……要不你来?”说完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陈芳萍,你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上赶着求睡?还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
果然,邵东阳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清晰地传过来,震得我脸颊更烫了。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声音带着促狭与玩味:“哦?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对我‘做什么’?”
“我才没有!”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忙否认,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我以为你……你要那啥了……”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真是越描越黑,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芳萍,”邵东阳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窘迫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弧度,眼神却深了几分,“你脑袋瓜里,成天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脸皮烫得厉害。他身上那股独有的气息将我紧紧包围,让我无处可逃。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猛地抬起头,又飞快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手脚麻利地躺平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声音却细若蚊蚋:“邵总,那……那开始吧。”
这番一气呵成的动作,以及我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倒是把邵东阳给逗乐了。
他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愉悦,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翻涌着某种更为灼热和浓烈的情绪,仿佛终于捕获了等待己久的猎物,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影便朝我压了下来,阴影将我完全笼罩。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混杂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裹挟其中,让我几乎要溺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感觉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在他灼热的唇即将吻上来的瞬间,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睁开眼,侧过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邵……邵总,灯……灯还没关……”
邵东阳的动作顿住,覆在我上方的身体微微一僵。他黑眸沉沉地看了我几秒,那眼神幽深得像要把我吸进去,里面翻滚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化为一丝几不可闻的轻叹。他没说话,只是撑起身,伸手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
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夜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彼此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某些不可描述的,男女喘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暧昧地交织、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