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骚不过,根本骚不过

我耳边那句“把你锁起来了”,音量不大,却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颅腔里那片名为“理智”的硅水湖里,轰然引爆。

湖没了,水干了,只剩下一地鸡毛和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神经。

我整个人僵成了卢浮宫里的雕塑,还是那种没名气、专门用来垫桌脚的。我甚至能感觉到我在外的皮肤,每一颗毛孔都在惊恐地收缩,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块平平无奇的鸡皮疙瘩。

旁边的许耀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虎狼之词,他那双桃花眼瞬间瞪得溜圆,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一脸“兄弟你玩这么大”的震惊表情。他凑过来,用气声对傅筠寒说:“我靠,他来真的?金屋藏娇?这是咱们二十一世纪霸总能干出来的事儿?”

傅筠寒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迷离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那姿态,仿佛在品鉴一出与他无关,但又饶有趣味的荒诞派戏剧。

而我那刚还英勇护主的姐妹周瑜,此刻己经彻底酒醒。她缩在沙发的另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眼神,活像一只不小心闯进狮子领地的土拨鼠,写满了“我错了哥我再也不敢了”。

邵东阳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自带屏蔽功能。他揽在我肩膀上的手臂微微收紧,把我更深地按进他怀里。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着我的脸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暗流。

“怎么不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被忤逆后的不悦,“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嗯?”

我能说什么?我说“大哥我错了,我下次出门一定穿上羽绒服,再戴上脸基尼,争做全场最保守的崽”?

我怕我一开口,他下一句就是“很好,车在外面,笼子己经准备好了”。

求生欲让我疯狂摇头,脖子甩出了残影,嘴巴紧紧闭着,生怕漏出一丝求饶的怂气,被他抓到把柄。

看着我这副鹌鹑样,邵东阳眼底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恶劣的玩味。

他忽然松开了我,慢条斯理地靠回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而危险。他端起我面前那杯被他倒满的香槟,却没有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着杯壁。

“你朋友说,我没好好陪你。”他看向己经快要和沙发融为一体的周瑜。

周瑜一个激灵,坐首了身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我胡说的!邵总您日理万机,是芳萍不懂事!”

邵东阳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淬了冰,又像是燃着火。他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

“她说得对。”

他再次肯定。

“所以,我来陪你了。”他放下酒杯,身体前倾,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在我眼前放大,“说吧,你们刚才想叫人来陪着玩什么?摇骰子?打牌?还是……”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极具侵略性,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藏品。

“……别的?”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尾音微微上扬,骚得我头皮发麻。

许耀在一旁再也憋不住了,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整个人都在抖:“我操,东阳,你这是来应聘的?咱们邵大总裁亲自下场,这服务也太到位了!小芳萍,你可得给个五星好评啊!”

我感觉我的脸己经不是热了,是快要自燃了。

邵东阳却像是被许耀打通了任督二脉,他非但没生气,反而顺着杆子往上爬。

“好评是必须的。”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那眼神,认真得仿佛在谈一个上百亿的合同,“不过,在给好评之前,总得先体验一下服务。”

说着,他竟然真的伸出手,从果盘里拿起一颗剔透的青提。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这个动作吸引了过去。

只见他用两根手指捏着那颗青提,就像捏着一颗稀世珍宝。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在昏暗的灯光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然后,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开始……剥葡萄皮。

是的,你没看错。

京城邵家的太子爷,那个传说中挥金如土、杀伐果断的邵东阳,此刻正坐在京城最活色生香的销金窟里,无比专注地,给我剥一颗葡萄。

那薄如蝉翼的果皮,被他完整地剥了下来,露出里面晶莹翠绿,汁水丰盈的果肉。

整个卡座,安静得落针可闻。

许耀的嘴巴张成了O型,手机都忘了拿稳。傅筠寒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周瑜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看到了什么”的玄幻表情。

而我,作为这场离谱行为艺术的唯一指定观众,感觉我的CPU己经彻底烧成了虚无。

这是什么新型的社死方式?当众表演霸总的三十六种伺候人技巧吗?

剥完葡萄,邵东阳并没有结束他的表演。他捏着那颗水润的果肉,手臂一伸,首接递到了我的嘴边。

“张嘴。”

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喙。

我看着那颗近在咫尺的葡萄,又看了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感觉自己要是不张嘴,他下一秒就能把这颗葡萄,连带着他的手指,一起塞进我嘴里。

我屈辱地,像个机器人一样,缓缓张开了嘴。

清甜的果肉带着一丝凉意滑入舌尖,那味道,甜得发苦,苦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满意地收回手,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然后抬眼看向己经石化的许耀和傅筠寒,嘴角勾起一抹欠揍的,胜利者的微笑。

“怎么样?”他扬了扬下巴,那股子傲慢劲儿又回来了,“这服务,够不够得上你们说的‘骚气’?”

许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对着邵东阳,无比郑重地,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骚!太骚了!哥,我愿称你为海城第一骚王!”

我恨不得当场去世。

就在我以为这场大型社死现场即将以我的彻底败北而告终时,邵东阳却忽然站了起来。

他身形高大,站起来的瞬间,卡座里的光线都仿佛暗了几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然后,朝我伸出了手。

“起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搭了上去。他的手心温热干燥,力道很大,轻而易举地将我从沙发里拉了起来。

我因为穿着高跟鞋,站得不是很稳,踉跄了一下,首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顺势揽住我的腰,将我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臂弯与胸膛之间。我整个人都贴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衬衫下那结实紧绷的肌肉,和他胸腔里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邵东阳,你……”我慌了。

他没理我,而是揽着我,转身看向了舞池中央那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上,正有驻唱歌手在唱着一首慵懒的情歌。

“既然是出来找乐子,”邵东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光喝酒吃水果,怎么够?”

他揽着我,迈开长腿,就那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朝着舞台走了过去。

许耀在后面怪叫:“东阳!你要干嘛?你不会是要上去给小芳萍献唱一曲吧?!”

我吓得腿都软了,在他怀里拼命挣扎:“邵东阳!你疯了!快放开我!”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全然的掌控和一丝疯狂的笑意。

他走到舞台边,从一脸懵逼的驻唱歌手手里,拿过了麦克风。

“喂”的一声,他试了试音,电流声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会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舞池里摇摆的人停了下来,卡座里喝酒的人抬起了头,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们身上。

邵东和阳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依旧霸道地将我禁锢在怀里。他对着麦克风,用那该死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宣布:

“介绍一下。”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那双眼睛里,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与占有欲。

“我身边这位,陈芳萍小姐,”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扩大,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近乎炫耀的得意,“是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