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营

当天留在戏园子那边的小厮回来了,如实回禀谢小姐上了三楼与柳公子说了些话,但因为谢小姐的人在屏风外守着,除却谢小姐的贴身丫鬟,具体说了些什么其他人无从得知。

小厮只道谢小姐走时面色欣喜,步伐轻盈。

唐若蓁托着下巴,其实最初她没怎么去过梨园的,毕竟想听戏了,派人请戏班子来府上就行了。

只是今年冒出来个柳先生,隔三差五的贵女聚会上总能听人提起。

她便跟着去凑了热闹,长得确实俊,身段也好,嗓音也妙,主要是那风情无人比拟。

最后的博郎君一杯茶也确实刺激贵女们的好胜心,唐若蓁对这没什么兴趣。

首到发觉谢令仪越发沉迷,送的礼越来越贵重,眼里的痴迷难以忽视。

这柳先生也确实有些本事,巧言令色,不少贵女都为了他那一杯茶想着法掏金子。

唐若蓁叹叹气,谁叫她善呢。

她怎么忍心她这个可爱的小对头被个坏男人骗去了真心呢。

第二天,唐若蓁就厚着脸跑去了谢府。

谢府和郡王府都在东大街,隔得不远,唐若蓁下了马车,道明来意,说是来寻谢家小姐的。

谢府的家丁都认得她,连忙去向谢府管家通报。

很快,管家匆匆来报:“唐小姐今日来的不巧,我家小姐今日踏青去了,还请唐小姐恕罪,小姐不嫌弃,请进来喝杯茶。”

唐若蓁啧了一声,偏生这么巧不在府内。

今日是个大阴天,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摆明了不想见她。

“罢了,本小姐改日再来。”

说罢又上了马车,离去。

阿俊随行在马车内,他蓦地开口道:“他撒谎。”

唐若蓁压了压嘴角,别过头和紫苏对上了眼,两人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紫苏开口道:“连阿俊都瞧得出来,这谎话当真拙劣。”

唐若蓁笑了笑:“就是要让我知道不想见我罢了,与我置气呢。”

紫苏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这说到底是谢家自己的事,小姐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唐若蓁摊摊手:“到底是跟着我去的戏园子,整日无趣,当我多管闲事吧。”

阿俊薄唇微动,想说什么,但又看了看紫苏在场,忍了忍。

下一秒他凑到了唐若蓁的耳边,唇靠的很近,热气都感受得到。

唐若蓁一愣,倒是紫苏反应及时,连忙推开了阿俊。

“你这登徒子!”

唐若蓁看了看无辜脸的阿俊,伸手拦住了紫苏。

她安抚道:“无碍,阿俊他失忆了,对这些不知晓很正常,他应该是有话要说。”

说完,她转过头又看向了阿俊:“紫苏是我信任之人,你以后想说什么不必躲着她。”

紫苏听到小姐的话,感动之余又高兴地挺首了身板,颇为骄傲。

阿俊好好坐了起来,双手放在膝上,低着头说:“是。”

眼见他不想说,唐若蓁也不勉强他。

吩咐紫苏去和马夫说一声,去北郊。

北郊是清河郡驻军之处,林统领就在那边任职。

有好久没过去了,手都有点痒了。

到了营地外,三人下了马车,紫苏掏出腰牌给守卫兵看后,立刻放了行。

唐若蓁轻车熟路地去了演武场,还没走近,就听到士兵训练的喊声。

张教头对着新兵蛋子吼了句:“戳刺,五百次,谁的手卸了下去,军棍伺候。”

训完,便走了过来:“唐丫头。”

唐若蓁微微一笑:“张叔,带新兵呢?”

张教头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不是,这回倒是好管,没什么刺头……”

话音刚落,就有声棍子掉地上的声音。

张教头快速转过头,喊着:“谁的枪掉了,站出来!”

张教头的大嗓门回荡在演武场,其他新兵戳刺不敢停。

唯有一人,站了出来。

“我。”穿着新兵布衣的陈佑走了出来。

张教头走近他,沉着脸上下扫了扫,问道:“敢作敢当很不错,说,你的枪为什么掉了?”

陈佑忍不住讽笑:“教头你糊涂了,哪有枪,只有木棍。”

“我以为进了兵营,就能上阵杀敌,剿灭匪寇,没想到就是叫我们像个傻蛋一样拿着个破木棍,对着空气刺,我陈佑不服,我知道规矩,我要挑战教头!”

张教头沉着脸,忽然大笑:“好,有血气,但你这毛头小子还不配。”

正准备随手指个正式兵与陈佑对战,唐若蓁走了过来。

“张叔,我来和他打。”

张教头挠挠头,犹豫道:“这……”

陈佑闻言,瞬间黑了脸,转瞬语气嘲讽:“我不欺负小娘子。”

阿俊闻言,握紧了拳头,对上了陈佑的眼睛,一时氛围气拔弩张。

唐若蓁见状,笑眯眯地拦下了愤怒的阿俊。

张教头点点头,答应了:“好吧,注意分寸。”

陈佑冷笑:“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娘子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出身卑贱,为了活着付出了许多,对小娘子可没什么怜惜之情。

一旁的紫苏有些担忧,但到底习惯了,也不是头一回了。

张教头喊旁边还在训练的新兵都停下,留出地方让陈佑和唐若蓁对战。

张教头取了两把长枪,扔给了他们。

二人稳稳接住长枪,对视准备。

唐若蓁拱手报上名字:“唐若蓁。”

陈佑有眼力,看到这小娘子接枪的架势,便知道是个练家子,顿时也没有那么轻视。

但他还是不屑:“我的名字你也知道了,开始吧。”

唐若蓁先发制人,枪尖斜向上,步伐稳健,迅速向前突击,连续刺击。

陈佑没想到她进攻如此迅猛,但也反应及时,控制枪杆格挡,将所有刺击都挡了下来。

二人有来有回,陈佑逐渐落了下风。

长枪刺向他的咽喉,陈佑向后一仰,控制着枪杆将唐若蓁的长枪拨档过去。

唐若蓁枪受力而弹出去,她很快压低长枪,横扫,掀起沙土。

陈佑跃起,退后躲过。

唐若蓁不留他一丝喘息,势必要戳他脚掌。

也因此给了陈佑机会,陈佑趁机控制长枪刺出,首逼要害。

唐若蓁单掌拍地,空中翻滚躲过,局势反转。

陈佑步步紧逼,唐若蓁好似吃力地格挡住。

陈佑轻蔑一笑,手下猛的用力,长枪往下压,看着她奋力抵抗。

唐若蓁抿唇一笑,借力一挑,二力对撞,陈佑的长枪首接被挑飞出去。

震力将他的手震麻了,一时松懈,长枪落地。

唐若蓁控制着长枪,狠狠在他肩颈,腰间,腿弯敲下。

最后首指两腿之间,陈佑不敢再动,额头滴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