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忙完了,听到她咯咯地笑着,心情大好。
一扫先前的疲惫,上前与她并坐。
“怎么了,卿卿这般高兴。”
夏鹿竹回答说:“快有小侄子了,高兴呢。”
皇帝有些惊讶:“夏书睿放弃了?”
夏鹿竹贴着他的耳朵,把刚刚的事都说了,接着又笑嘻嘻说道:“一物降一物,我发现,这生活比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皇帝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说:“晚上少点灯看,眼睛都要看瞎了。”
夏鹿竹躺在他怀里,哼了一声,也不反驳。
年纪上来了,哪里是看话本子看的。
不知不觉,都老啦。
夏鹿竹抬眼看着皇帝,被他宠着,她还总觉得自已是个小孩子呢。
夏鹿竹起身亲了亲皇帝的下巴,说道:“扎人。”
皇帝勾了勾唇,吩咐宫人准备工具,接着温声说着:“卿卿帮我。”
夏鹿竹自然乐意,动作熟练地给他净面。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忙完了?”夏鹿竹问道。
皇帝眉眼含笑:“珺儿聪慧,璟儿也勉强还算能干。”
夏鹿竹嗔了他一眼,不高兴道:“他们还小。”
皇帝微微摇摇头道:“不小了,如今他们已然能独当一面,明年我们便走吧。”
夏鹿竹怔了一下,轻声道:“好。”
没想到忽然门外闯入一个人,已成少年的璟儿噙着泪。
质问道:“母后,你们要走去哪里!”
跟在他后面的太监吓得连忙跪地。
夏鹿竹吓得手一抖,随即放下工具后,想安抚几句。
没想到皇帝当即发了火:“偷听,可是君子所为?”
璟儿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畏惧质问:“父皇要抢走母后,可是君子所为?”
皇帝怒极反笑:“皇后本就是朕之妻子,何来抢走。”
二人剑拔弩张,夏鹿竹一个头两个大。
连忙先顺顺皇帝的气,然后拉着璟儿出去好好谈谈,出去之前给了皇帝一个眼神。
璟儿委屈,他看着母后问道:“母后,您不要我们了吗?”
夏鹿竹摸了摸他的头:“不是这样的。”
“我和你父皇不是不要你们了。”
怎么说呢,夏鹿竹一时犯难。
“你进学,没半个月要休一天假对不对?”
闻言,璟儿点点头。
夏鹿竹继续说道:“我和你父皇已经进学十年了,很多很多个半月,我们就要休很多个假。”
“我和你父皇只是去宫外休假,玩乐,就像每年我们都会去狩猎、踏春,璟儿懂了吗?”
璟儿抓着她的衣袖,点点头又摇摇头,紧张地问道:“那母后什么时候休假,又什么时候回来。”
夏鹿竹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明年等珺儿过完生辰就走,待你加冠,我们就回来,好不好?”
璟儿思考良久,点点头:“好。”
随即伸出右手说着:“拉钩。”
夏鹿竹笑了笑,连忙道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夏鹿竹拍了拍他的头,劝说道:“好啦,快去和你父皇道歉,怎么能顶撞父皇呢。”
璟儿害怕地拉着她的衣袖,求着说:“儿臣害怕。”
夏鹿竹无奈地牵着他又回了殿内。
璟儿磕磕绊绊地道了歉,赔了罪。
皇帝皱着眉不说话,璟儿一时更害怕了。
半晌,皇帝才招招手,冷声道:“过来。”
璟儿听话地走了过去。
皇帝给他擦了擦眼睛的泪痕,有些恨其不争气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天天哭个什么劲,你姐姐都比你有男子气概。”
璟儿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随即问道:“皇姐也知晓此事吗?”
皇帝嗯了一声说着:“珺儿早就猜到了,日后我们不在的时候,好好帮珺儿,日后你们面对的,是整个朝堂,整个天下。”
璟儿抿了抿唇,他点头道是。
皇姐很厉害,早就跟着皇帝入了朝堂。
皇帝说了这么多,嫌弃地挥了挥手道:“好了,下去吧。”
璟儿走之前调皮地扮了个鬼脸,嘟囔着:“父皇真小气。”
夏鹿竹看着皇帝黑了脸,笑嘻嘻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环住他的脖颈。
亲了口他的脸颊,顺顺毛:“跟咱们儿子置什么气啊。”
皇帝很喜欢用咱们这个词,心情也愉悦起来。
夏鹿竹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当初不是你想要孩子么,怎么现在反倒嫌弃地要命。”
皇帝笑而不语,大手抚摸着夏鹿竹的后颈。
夏鹿竹被他看得怪羞人的,也确实很久没做那档子事了。
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肩头,打趣道:“七郎还行么?”
说着,揶揄地看了一眼身下。
皇帝也不恼,只是底下缓缓升起的物件暴露了一切。
夏鹿竹连忙要跑,结果又被逮了回来。
皇帝调笑道:“卿卿跑什么呀,不是想看看我到底行不行吗?”
夏鹿竹连忙摇头呜呜地表示不想。
至于她为什么呜呜不说话,皇帝的大手捂着呢,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呸,霸道的小心眼。
迷糊之间,似乎听到皇帝说了些什么,但听不大清楚。
皇帝紧紧环着她,面带痴色。
为什么想要孩子,因为当初的卿卿总是让他有一种抓不住摸不着的感觉。
卿卿的眼底总是淡淡,似乎这世间与她都无甚关系。
他卑劣,想用孩子加深他们的牵绊。
次日,青鸟回来禀报侯府的情况。
听说昨日夏书睿十万火急赶了回去,紧张地双目泛红。
一回去,扑了空,还以为人走茶凉,当即失魂跪地。
张氏吓得还以为他失心疯了,结果一交谈才发现是误会。
夏书睿得知苏绾绾卷着那黄金万两就揣着崽跑了,当即咬牙切齿纵马追了上去。
夏鹿竹忍不住笑意,这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
希望这回,夏书睿能看明白自已的心。
皇帝宠溺地看着她笑,一边给她剥葡萄。
玉珺十分具有君王之才,如今已经暂时代理朝政。
皇帝上朝时,她也一同坐于下位,位比太子。
朝中早就听到了风声,或有反对者,但陆棠那口舌丝毫不减当年。
夏鹿竹更是忍不住钦佩,甚至有点点的心动来着。
瞄了一眼旁边的皇帝,心虚地又开了眼睛。
皇帝捏了捏她的手,咬着后槽牙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心虚。”
夏鹿竹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差点忘记这是个老醋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