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即冷了脸,呵了一声:“拉下去,杖毙。”
王产婆求饶的话都没喊出来,就被捂了嘴带下去,杖毙处死了。
抱着皇子的孙产婆整个人都快抖成筛子了,竭尽全力稳住身体等候皇帝发落。
皇帝又坐回来位置,看着那个孩子。
转着玉扳指思索一会儿,跪了一地的妃嫔此时无人敢有丝毫松懈。
夏鹿竹跪在地上,表面安安静静的,脑袋里的想法可丰富了。
幸好陆婉仪禁足了没来,不然以她那个天真的性子今日怕是得犯不少错。
其实下手之人也不难猜,十有八九就是萧氏,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动的手脚。
直到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帝淡淡说着:“大皇子早逝,朕悲痛万分,追封其为康亲王,以亲王之礼厚葬。”
随后皇帝不知道对着哪说了一句:“金卫,去查。”
说罢,便带着那个满身黑纹的孩子离去,至于送往何地暂时无人可知。
众位妃嫔恭送走了皇帝,太后这才将人都喊起来。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后面三日都好好为康亲王祈福。”
夏鹿竹跟着众人退出未央宫,经历了这么一整天,大家都累的不得了,也没什么其他心思了,早早地便都回去了。
夏鹿竹回想起皇帝走前对着空气说的话,不禁脑补了一下,不会真有暗卫吧。
究竟藏在哪的呢,难道在屋顶吗?
皇帝那边,孙产婆忐忑地跟在銮驾后面。
直到到了常宁殿门口,皇帝看了这个孩子许久,才吩咐道:“让高忠将他送去城外寒山那边的庄子上。”
“日后便是谢家的侄子,谢珂。”
谢家是他亲生母亲的本家,登基后他随便封了个侯位,并警告了他们安分守已,就没管了。
随后瞥了孙产婆一眼:“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知道吧,好好照看你家公子。”
孙产婆连忙点头谢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李福接了旨,吩咐手下人带着孙产婆去找高忠。
皇帝带着李福进了常宁殿,里面的萧氏似乎等了很久。
今日萧氏盛装打扮,笑颜如花,柔声唤着:“皇上,您来了。”
皇帝看着她说道:“你变了许多。”
萧氏闻言,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嫣然爱您啊,嫣然从来都没有变,嫣然满心满眼都是皇上,可是皇上,您能为了贤妃的孩子来问罪我,那我的孩子呢!您不爱他吗!”
萧氏声音尖锐,倾诉着自已的愤恨。
“皇上,难道您不爱嫣然了吗?”
说到此事,萧氏泪眼朦胧地看着皇帝。
皇帝没有回答,萧氏自嘲地笑了起来。
皇帝不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去,却被萧氏从背后抱住。
远处低眉垂眼的李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皇上,嫣然今天好看吗,再疼疼嫣然吧。”
萧氏娇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皇帝内心是抗拒的,想要挣脱,可身体忽然不听使唤。
“你对朕做了什么!”皇帝咬牙切齿,此刻满脸涨红。
萧氏咯咯直笑,李福见状连忙上前将萧氏拉开。
萧氏倒在地上,却还是得意笑着。
皇帝现在全身血管充血,后牙槽都快咬碎了,那莫名的冲动让他脑袋都要爆炸了。
李福连忙上前搀扶,好在没多久,皇帝便平静了下来。
萧氏有些惊讶,称赞道:“皇上真是好毅力。”
“既然嫣然得不到皇上,别人也休想。”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吐出一句话:“说人话。”
萧氏满脸掩盖不住得意,她倚靠在桌案上,仰视着皇帝。
“皇上还不知道贤妃那孽种是怎么回事吧,嫣然告诉你,是蛊。”
“而皇上体内也被嫣然下了蛊,只要皇上只爱嫣然一人,皇上就不会痛苦。”
皇帝的杀意已经掩盖不住,萧氏依旧笑着说:“皇上可别杀了嫣然,母蛊一死,子蛊绝不独活。”
皇帝盯着她良久,轻呵一声。
“看紧了,别让她死了。”皇帝沉声吩咐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眉眼低垂,眼底是要凝为实质的杀意。
萧氏被那一个冷笑刺激到了,凭什么,已经这样了,他凭什么那么云淡风轻。
“皇甫晔!你个狼心狗肺的,你忘了当初是谁将你捧上高位的吗,是我的父兄!是我!你们皇家的人,都没有心!”
反正皇帝现在不敢杀她,萧氏大叫着,宣泄自已的恨意。
已经出了门的皇帝听到了,瞥了李福一眼,李福连忙吩咐人将萧氏的嘴堵上。
皇帝坐在銮驾上,周围气压低迷到了极致。
呵,当初是谁造势想嫁给六皇子,是哪家着急想站队六皇子,一群可笑至极的人。
皇帝一路回到了宣室殿,暗卫首领也现了身。
精瘦高挑的身材,平凡的面容,金卫跪地抱拳将情况汇报出来。
原来是高答应,今年才入的宫。
与萧氏有点血缘关系,原来是萧氏母家祖上和高氏曾是一家,高氏是苗疆古族,善巫蛊之术。
“皇上,高氏如何处置。”金卫询问道。
皇帝向后仰了仰,没回答,而是传了宫外的一名名医赛华佗。
赛华佗年纪不小,但满面红光,眼睛十分有神,颇有些老顽童的姿态。
皇帝先让他给自已看看身上的蛊毒,赛华佗故作踌躇地捋了捋胡须。
“能不能治。”皇帝看了他一眼,大有不能治就砍了他头的架势。
赛华佗哎呀一声:“能,能,这蛊老夫最熟了不是?”
皇帝轻嗯了一声,赛华佗麻溜儿的开始办事,今日皇帝心情不佳,不宜开玩笑。
呵,真当全天下就一个会蛊的不成,这天下都是朕的,小小蛊毒。
皇帝恶劣地笑了笑,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待解完了蛊毒,皇帝吩咐金卫带着赛华佗去慎刑司。
他自然是要让高答应自已尝尝蛊毒钻心的痛苦,自然,她的族人都要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解完毒次日,皇帝再次来到常宁殿。
在昨日子蛊死掉的时候,猛吐了一口血的萧氏便知道自已的筹码已经没有了。
蛊毒一事已经耗尽了皇帝最后的耐心,皇帝冷声说道:“一杯毒酒,三尺白绫,朕已经给足了你脸面。”
萧氏惨然一笑后说:“皇甫晔,世人都称赞你仁义,是明君,实则你最狠辣无情,你永远都比不上你皇兄!”
“皇甫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日日夜夜有安睡过吗,你的母妃,你的皇兄,还有我的父兄,你也害怕吧,呵呵呵呵……”
皇帝闻言,再不想多言,转身离去了。
李福亲自看着萧氏咽了气,才回去复命。
高氏满门抄斩,萧氏赐死,萧氏九族流放。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贤妃日日以泪洗面,转眼间消沉了下去,她知晓自已生了个天生通体黑纹的孩子。
得知是萧氏所为,恨的想立即去掘了萧氏的坟墓。
贤妃还不知道自已那个孩子还活着,只是庆幸皇帝还在意自已,孩子虽然没了,但亲王之名在,皇帝的怜惜也有了。
贤妃对于皇后之位的心思又起来了,只是最近这事不太吉利,她便想着待风头过去,再在朝堂上提议封后。
上面要晋封贤妃为贵妃的风声传出来了,贤妃一时风光起来。
甘泉宫又聚众打牌的几人,边打着牌,边聊着这些时日发生的大事情。
夏鹿竹忍不住一阵唏嘘,这短短半月,着实精彩。
牛常在忍不住同情贤妃,觉着贤妃真是太可怜了,贤妃好慈爱。
熊答应倒是关注点在于贤妃要封贵妃了,不会日后就是……
夏鹿竹觉得不太可能,太后不可能让贤妃当上皇后的,不过也不好说。
贤妃这两日振作了起来,大前天还办了场为大皇子祈福的会。
前天又开始日日用血抄写经书,以此彰显慈母之名。
夏鹿竹忍不住吐槽,这宫中的皇子还真怪可怜的,还未出生就是争斗的手段,死了还得被亲生母亲拿来做博皇帝怜爱的工具。
也就心里说说,夏鹿竹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的。
经此大事,各宫都安分了起来。
也就刘才人心大,还老爱往御花园溜达。
这可就称了叶贵人的心了,正愁没机会找她呢。
都是差不多位份,叶贵人没架子,说话又好听,刘才人第一次被贵女主动交好,自然欢喜。
一来二去,二人就熟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