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鹿竹并没有什么奇能异术,终于开饭了。
歌舞,奏乐,敬酒。
夏鹿竹通通不感兴趣,埋头苦吃。
吃饱了,夏鹿竹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肚子疼。
本来想着忍一忍,但这屋里的地暖好热,又闷,实在是忍不了。
“你们先吃,我去出恭。”
夏鹿竹侧身和牛常在她们轻声说了句,便小心翼翼从偏门走出宣庆殿了。
感受到殿外的冷空气,虽然有点冷,但很清新舒服。
夏鹿竹带着佩兰上完了厕所,有些不想回去了。
反正这宴会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在外面透透气吧。
找了个亭子,凭栏而坐,夏鹿竹看着河水。
整条河都放了漂亮的河灯,写着祝福的话语,都是在为皇帝祝寿。
而另一头宣庆殿内,皇帝喝了不少酒,再去看夏鹿竹时,才发现人早不在了。
这里头待久了着实闷,皇帝起身说了句:“朕出去走走。”
便丢下太后和妃嫔们出去了,贤妃想追上去陪着皇帝一起走走,但对上太后的眼,还是将想法掐了回去。
而这头小亭内,佩兰瞧着夏鹿竹有些感伤,连忙道:“小主,若不然奴婢这就去取一盏河灯来,您今日生辰,许个愿也好啊。”
夏鹿竹说:“别了,这时候也太晚了。”
沉思一会儿,笑着说:“哪用得着去内务府取,这儿这么多河灯。”
佩兰有些害怕,迟疑道:“小主,这、这不好吧。”
夏鹿竹安抚着说:“没事的,这儿人都没有,那么多河灯,我也只是借来一用,待会就放回去。”
佩兰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往河边去,捡了个长树枝,慢慢划水将花灯带到岸边。
夏鹿竹也不闲着,这树上挂着不少才彩纸,都是内务府费心思染了红色粉色的,瞧着都喜庆。
夏鹿竹踮着脚,小心撕下来一张。
正好佩兰也将花灯取上来了,还带着点水,佩兰取出手绢将底下擦干才放到石桌上。
夏鹿竹点点头,随即开始折纸。
这个时代也是有折纸的,花样还不少呢。
夏鹿竹想了想,折个什么好呢。
竹子?鹿?有点过于复杂,不太现实,折出来也看不出来,而且太有指代性了,万一被逮到就不好了。
好吧,其实是夏鹿竹不会折。
夏鹿竹仔细回忆,折废了一张、两张、三张。
取第四张彩纸的时候,夏鹿竹有点心虚,不会被人发现这儿少了一大块吧。
终于,这回折好了。
千纸鹤,不难折,但夏鹿竹已经几十年没折过这东西了,着实有点记不得了。
折的还真不错,恰好这张彩纸粉粉的,怪好看,夏鹿竹满意地将它放在手心。
双手十指交扣,握拳,闭上眼睛。
良久,夏鹿竹睁开眼,再将纸鹤放进花灯里,等花灯里的蜡烛烧尽,刚好就能把千纸鹤也烧掉。
夏鹿竹拿起花灯,又将它放回河里,那地上的树枝划几下水,那花灯慢慢远去了。
站起身,夏鹿竹驻足了一会儿,开口道:“走吧,也该回去了。”
当然,刚刚折废的纸也收在了衣服袖子里。
其实刚刚夏鹿竹什么愿望也没许,但就是想走个流程。
可能这就是不可或缺的仪式感吧。
夏鹿竹走后没多久,看完了全程的皇帝走了出来。
皇帝在暗处看得一直带着笑意,这会儿出来了自然是要将那盏花灯打捞起来。
可这回皇帝出来没带太监,难不成要他亲自捞么。
皇帝沉默许久,开口道:“金卫。”
换了一身夜行衣的金卫很快不知道从哪里跳了下来,抱拳行礼:“属下在。”
“把那盏花灯取来。”皇帝指了指,吩咐道。
金卫点地一起,轻功水上漂,身手迅速地将那盏花灯取来,烛火都未曾熄灭,事办完又隐去了身影。
皇帝托着花灯,轻轻吹气将烛火吹灭。
他取出那个千纸鹤,看了个遍。
皱了皱眉,折只鸟干什么,就这么个东西还让他喊来暗卫。
皇帝有些不爽,把那个千纸鹤揣怀里,将花灯扔了回去,大步回了殿内。
夏鹿竹回了宴会,才发现皇帝都不在,好在众人没在意她。
过了没多久,皇帝也回来了,又喝了几杯酒,与太后寒暄几句。
宴会就结束了。
夏鹿竹随着众人出去,还未走远,正和牛常在她们说着话。
一个小太监喊住了她,夏鹿竹停下了脚。
小太监恭恭敬敬鞠了一礼,道:“夏才人留步,请您移步宣室殿。”
夏鹿竹还没反应过来,牛常在倒是反应快,连忙恭喜她:“你快去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夏鹿竹思考着自已不会是摊上事了吧,有点担忧地跟着小太监走了。
马常在摸不着头脑,牛常在给她解释:“多半是皇上召她侍寝的。”
马常在反应过来,有些惊喜。
倒是熊答应看着有些落寞,很快又收起了神色跟着二人笑起来。
夏鹿竹跟着小太监走,小太监边走边说着:“您叫奴才小贵子就行了。”
“奴才恭喜小主,今日皇上召了小主您,特吩咐奴才先带您去清凉殿梳妆。”
夏鹿竹点点头,淡定回道:“多谢公公。”
“小主言重了。”小贵子自谦说着,心底很佩服夏鹿竹如此淡然。
走进清凉殿,迎面便是两个眼熟的人。
寻秋和觅霜,上回她来也是这二人伺候的。
行完礼,寻秋开口道:“夏才人,奴婢们伺候您沐浴更衣。”
夏鹿竹看似面无表情,站着让二人伺候她脱衣服。
实际心底慌得一批,直到泡进了汤池,才缓了过来。
怎么又要她侍寝!
夏鹿竹一边享受着泡澡的舒爽,一边心里纳闷儿。
这皇帝的汤池真大,比她房间还大。
还撒了花瓣,夏鹿竹忍不住玩起了水,方才的紧张早不见了。
寻秋和觅霜忽然停了手,夏鹿竹也没发觉。
结束宴席后,皇帝便换了身便服,他走进清凉殿内殿,一眼就看到了毫无察觉的夏鹿竹。
玩味的心思一下子起来了,皇帝脱了外衫,只留下一介白衣,还微微敞开露出了其中春色。
皇帝轻声走到夏鹿竹身后,大手拂过她的秀发,碰到了脖颈上的肌肤。
夏鹿竹以为是寻秋和觅霜,没当回事。
直到这只手不太安分,夏鹿竹后知后觉,面带惊色地捂住胸前,回过头。
夏鹿竹吓得后退两步,不料皇帝的大手还在她的肩头。
皇帝一只手就握住了她的后颈,夏鹿竹一时退也退不得。
二人便如此对视,皇帝眼中的戏谑毫不掩饰。
夏鹿竹面带错愕,水珠顺着她的脸颊划落在汤池之中。
或许就是这一声滴水入池的嘀嗒轻响,使得室内缓缓升温。
氤氲的热气,的肌肤,喑哑的声音。
不知何时,宫人早就已经退了出去,顺带还关了门。
荡漾的水花没完没了,想逃,却逃不出这一方池水。
看似逃开,后来才意识到自已甚至挣不开那双手的禁锢。
夏鹿竹不会水,但今日勉强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