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爷爷!”
洪敬轩睁开眼,痛苦的呐喊出声。陌生的环境让他一愣,僵硬地仰卧在床上,首到隔壁房间一首传来人类地咒骂声,他确认了一件事——现在这里是安全的。
他清晰记得死亡时刻。当赤红流星撕裂夜空时,他蜷缩在第七瞭望塔里。自人类中诞生的红之魔神只是轻轻扇动骨翼,冲击波就将三十吨重的混凝土路障掀飞。最后的画面是祖父布满皱纹的面容在气浪中化作血雾。
洪敬轩和抚养他长大的爷爷都死了。一个二十五岁的平庸者,作为炮灰被余波轻易抹消的存在,他躺着看着天花板,死亡的恐惧和愤怒在他脑海中交织着。
此刻突然陌生记忆在脑海翻涌。这具身体同样属于二十五岁的洪景轩——蜗居在筒子楼顶层的孤僻偏执狂,靠打零工维生。记忆里充斥着卑劣与诅咒,有时,房东收租的敲门声比晨钟更准时。指尖下意识触到枕边开裂的手机:2225年10月17日,上午10:23。
到2251年,人类己堕入末世历元年。魔物横行,屠杀残存者。即便到末世历三十西年,幸存者们刚站稳脚跟,恢复一点元气,红之魔神就将他们尽数屠戮。
希望就此断绝。无人理解这个由人化魔的存在为何怀着如此深重的恨意。
末世里研究她的人很多。作为人类转生魔物的终极形态,她成了某种执念。主流推论是:生前吸收太多人类的恶意,死后游魂异变,又机缘巧合得到本源灵石才蜕变为红之魔神。
是要我来阻止这个?
洪敬轩思索着。在聚集地时他只是普通守夜人——平庸,可替代。为何被复活?莫非红之魔神灭绝人类后忽发慈悲?
他否定这个猜想。自己与同时代人类都不该有逆转时空的能力。
2225年是灵气复苏第五年。超自然现象尚未全面爆发——只有隐秘的国家机构在研究异常现象。洪敬轩的爷爷曾是其中成员,常念叨着末世前的繁荣。
想到爷爷的死,刺痛在胸腔炸开,但洪敬轩强迫自己冷静。末世生存法则第一条就是心狠。计划逐渐清晰:在这个时间线找到红之魔神的本体。提前杀死她。没有她,人类或许能延续。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灼痛在就在脑海绽放。漆黑物质在脑髓中凝结成册。
泛黄纸页上褐斑点点——不知是血还是泪痕。第一页爬满稚嫩字迹:"叔叔房间有怪声。哥哥脸上由红红的水彩。"第二页翻涌着粘稠黑暗。凝神细看时太阳穴突爆剧痛,幻象浮现:浑身沥青的,腐烂眼窝淌着岩浆,嘴角扬起婴孩般纯真的弧度。
"奖励你,吃...掉我..."
沙哑低语随幻象消散。冷汗浸透的洪敬轩蜷缩成团。红之魔神意识残留的启示:这些被污染的日记页——沾染本源灵石气息,末世里唯有受命运眷顾者能使用的物质——既是诅咒也是晦涩的馈赠。
每页浮现都预示红之魔神人性再被侵蚀。若不解开谜题,日记上的魔气就会暴走加速最后爆炸。
起身下床,洪敬轩准备先出去走走,他第一时间就将原身的记忆封禁,只有需要的时候他才会翻看,作为末世的人洪敬轩太知道灵魂纯净的重要性了,他也要先自己熟悉一下环境再说。
刚走到门口,一阵声音,响了起来,洪敬轩浑身紧绷,戒备起来,很快,他反应了过来,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东西。熟悉是这是爷爷最怀念的东西,每次他都能听到爷爷对它的思念。陌生则是因为洪敬轩从来没有见过它
是手机的铃声,
洪敬轩小心的点开通话,一个公式化的女声响了起来
“你好,是洪敬轩先生吗,手机尾号....”
如果是洪敬轩的前身那么他肯定在听完第一声就当作诈骗电话给挂了,如果真有事,不打个几天,洪敬轩的原身是不会理会。
而现在洪敬轩静静的听完电话里女子的描述。女人是福利院的人,她先是委婉的解释了福利院有多么多么的困难,然后,表明如果孩子在福利院生活会有多麽多默的困难,最后委婉的表示,希望洪敬轩可以领养自己哥哥遗留下来的三个孩子,还可以继承几十万的财产。
洪敬轩有一个哥哥,原主确实有个兄长,他比洪敬轩大十二岁,在洪敬轩两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两人都成了孤儿,洪敬轩被人收养,他根本没有兄长的记忆,福利院不知道怎么找到这层关系的。
洪敬轩天资一般但是并不笨,他向工作人员详细的问了三个孩子的信息,,
如果是前身那么洪敬轩肯定会等福利院联系许久,然后被几十万的财产所吸引,但是这个财产肯定有问题,而以洪敬轩前身自私极端的性格,
有遗产——可疑的数额。对方暗示手续可特事特办。以及三个孩子的名字。脑海中那个的形象让洪敬轩记忆深刻,他能复活,和红之魔神脱不了关系。
原来起始点在这里。
彻骨寒意攥住他。红之魔神的起源并非是抽象的恶意,而是可能是自己。这些孩子,这笔钱——正是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而洪敬轩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被选择了,因为红之魔神的叔叔洪敬轩是一切恶意的起源,而他就叫洪敬轩!
套上起球的连帽衫时,洪敬轩瞥见镜中陌生的面孔。原主阴郁的眉眼与自己重叠,就像两块不同年代的拼图强行糅合。楼道的声控灯年久失修,他在昏暗中数着台阶:九层,七十二级,转角处是堆满发霉的纸箱。当铁门在身后哐当闭合的刹那,某种冰凉的注视感爬上脊背,洪敬轩看向外面
巷口早点铺蒸腾的热气中,是洪敬轩难得一见地安定与和谐,但是一边穿碎花裙的小女孩突然转头,露出黑洞洞的嘴,垂落地血线。幻象转瞬即逝, 洪敬轩踉跄扶住电线杆,脑海残留着日记本灼烧的剧痛。晨光里的街景开始扭曲,柏油路面渗出沥青状物质,行人的笑脸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踏入扭曲阳光的刹那,脑海中的日记页如感染创口般抽痛。某处,倒计时正走向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