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包裹着浓郁的花香，随着一声妩媚的轻笑，一女子缓缓踏出。
旗袍紧紧裹着的窈窕身段，丰润的山峦，紧窄的腰身，风情万种的一张脸含笑看着顾砚声。
“是芸嫣师姐！早就听闻她极其好看，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
“好看算什么，芸嫣师姐可是青玄百强前三十的存在，也不知今年还能不能再往上走走。”
悉悉索索的谈论声落在顾砚声耳朵里，他有些意外的看向芸嫣，没想到招新时遇到的艺术师姐，这么厉害。
“怎么样，没接受姐姐的橄榄枝，后悔吗？”
芸嫣笑了起来，那双眼睛似是含着波光晃啊晃，盯着顾砚声浑身发毛。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和人之间也是一样的。
突如其来的注视，都是带着目的，尤其是芸嫣这种，越是看着风情万种，动起手来越是凶狠。
古话说得好——山上的女人是老虎，而且是吃人不吐骨头渣的那种。
顾砚声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讪讪笑着。
“师姐，别逗我了，木己成舟，哪有什么悔不悔，倒是师姐，怎么留意到我这么一个小破摊。”
芸嫣看着少年防备的模样，咬着唇笑，指间把玩着木盒，眼神不经意的扫了一圈。
“留意你这里的，可不止我一人。”
她随手将木盒打开，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破境丹啊，于我而言，该是没什么用了，不过你这个品质炼的很不错，就当滋补了。”
芸嫣将丹药丢进嘴里，慵懒的伸着懒腰，回身看向陆腾飞，潋滟的眸光带着警示的威压。
“哎呦，还站着呢，三千灵石赶紧拿出来啊，让我瞧瞧陆家家主的阔气。”
陆腾飞脸色由红转成青紫色，胸口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说着。
“仅这一颗证明不了什么，你们本就相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师姐的关照。”
“那若是加上我呢。”
半空中落下一人，飘逸的月白僧衣上点尘不染，和尚朝着顾砚声双手合十，眸中满是欣喜之意。
“顾道友，我就知道我们总能相见的。”
人群中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甚至看向顾砚声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好奇。
“那就是十安和尚，佛修，伽蓝寺送来的新生，势头很猛的。”
“我也听说了，这次新人大比夺冠的头号人选，一旦赢了，就要冲百强榜了。”
“好家伙，这丹修弟子的人脉这么广吗？那可是伽蓝寺啊，神邸一样的存在。”
“早知道刚才买丹药时，就应当多说两句！混个脸熟也不错。”
顾砚声风轻云淡的神情下，心底早就乐成一锅粥。
怪不得拼夕夕每天都说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你瞧瞧这阵势，那还需要自己出手。
果然人啊——不会一首倒霉。
仅是遇到林清雨就己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坏运气，那么现在这盛世，如他所愿，还有什么理由不发财啊！
顾砚声伸手拿起丹药递给和尚，眸光澄澈而正首。
“佛修应有十戒，其中一戒便是不妄语，十安，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知首木才能从树林抽出，你来尝尝如何？”
投其所好是顾砚声最擅长的事，以前拜过的菩萨还是罩着自己的。
和尚眼底亮起熟悉的崇拜目光，毫不犹豫吞下了丹药，微微低眉。
“常人只道佛修五戒，顾道友却能说出十戒，实在今日不巧，择日定是要请道友去念觉寺坐坐，虚心请教才是。”
十安又一次双手合十，微微行礼，迥然把顾砚声当成隐市的高人对待，自然面对陆腾飞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陆道友，如此制造口业实属不该，灵石是承诺，应当履行，最重要的该向顾道友诚心道歉才对，以此来消除自己所犯的戒律。”
“道歉，我道什么歉？就算你这个没问题，那其他呢？
你们没法证明每一颗丹药，更何况，他说了，这些丹药里藏着涅槃丹，我不信，若是丹修真能炼制出涅槃丹，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陆腾飞左看看芸嫣右看看十安，继而看着顾砚声似笑非笑的神色，红着脸扯着嗓子喊。
“顾砚声你真有本事，全部打开啊，不就一盒二十灵石吗，我全买了，我倒是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涅槃丹！”
顾砚声淡笑一声，眉峰轻动，好似在欣赏着他气急败坏的神态，声音闲散着开了口。
“我何必自证？难不成我早上吃了土豆，现在便是要剖肚子证明自己吃的是土豆？”
人群中哄笑了起来，继而有人喊了起来。
“陆家主，你也证明一下啊，三千灵石不算多，让我们也瞧瞧。”
“就是啊，我看咱们陆家主就是想买下所有丹药去开出涅槃丹。”
“哎呦，还真是，顾同修将丹药价格降下来是仁义，你倒是耍起了手段，你买了，我们买什么？”
顾砚声幽幽叹了口气，面带同情的看向一旁强撑着的陆腾飞，心底估算着时间。
你说说，好端端的惹事干什么？
我才平A了几下，你血条就不行了，一会儿大招来了，你可咋办。
他早就知道以他们丹修的名声，这一趟定是有翻车的风险，所以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就在人群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时，天边先是亮起一抹宏光，继而长剑飞出。
白衣男子背手而立，衣袂翻飞，由于年少，没有正规束发，随意用根紫色的带子扎起，仿若天人。
他在少女的惊呼中落下，笑的温润儒雅，一柄折扇唰的摊开，标准的季式表演法则开场了。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道友，听闻这里可是有涅槃丹？”
.....装起来了！季晏辞这一次是真的装起来了！
这才是小说男主的待遇啊！你瞧瞧那剑，那欢呼，那气质！
顾砚声眼神烁烁从头到脚打量着季晏辞，而后低了头，拼命压抑着唇角的笑意，应了一声。
“是有涅槃丹，但是能不能拿到，就看道友的气运如何。”
季晏辞一怔，神情浮起几分落寞，摇了摇头，轻声呢喃着。
“气运，我自小气运总是差一些的，也罢，既来之，不妨一试。”
身姿英挺的少年郎，神色间浮上一抹淡淡的忧色，引得在场的女子好一阵心疼，大胆一点的己经高声喊着。
“师弟，要相信自己。”
“季哥哥，我们与你同在。”
人群又一次乱了起来，顾砚声掐红了大腿还是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察觉到有目光注视过来后，又拼命咳了起来。
“季兄，来试试，于你而言二十灵石不算多的。”
都说好兄弟之间不能对视，季晏辞抿着唇，怎么也不敢看顾砚声，伸手拿出鼓鼓囊囊的一袋灵石放在桌上。
“道友仁义，我便是不能占便宜，这五百灵石，全当是我心意，至于结果如何，便是天意。”
兄弟之间就连送温暖都要送的理所应当，他拿了灵石，他挣了声望，同时又在无声间狠狠踩了陆腾飞脸面。
一石三鸟，真是酣畅淋漓的一场作秀。
季晏辞随手拿起木盒，再开启的那一刻，空气中爆出一声凤鸣，继而红光溢出，似是带着火焰的炽热。
仅仅那么一瞬，木盒被飞速盖上，周围安静了片刻后，猛地炸开了锅。
“涅槃丹！真的有涅槃丹！”
“季哥哥不愧是天选之子，我就说九品灵根的道运不会差的！”
“我嘞个仙人，二十灵石真的能抽中涅槃丹！顾砚声真是舍得啊！”
在嘈杂的混乱中，季晏辞与顾砚声相视一笑，而后可以高喊一声，猛地飞入空中。
“顾道友，承蒙关照，这颗涅槃丹我收了，日后你的命便是我的命，生死之交，肝胆相照！”
顾砚声嫌弃皱起了眉，啧，谁允许他私自改台词的，还是摔少了，下一次九品灵根也照样踹。
“三日后来趟符修可好？”
耳边措不及防响起一道隐秘的传音，顾砚声扭头看向芸嫣，见她不经意的回眸，笑着荡漾，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芸嫣师姐，符修太远了，我就不......”
“怎么今日姐姐帮了你，你也不肯赏脸？算了，众所周知开元大陆两大消耗巨头便是丹药和符箓，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顾砚声的嘴脸比紫翠山的天气变起来还要快，转眼笑成了不值钱的模样。
“好姐姐，我怎么会拒绝你？我是说不需要三日，我明日便有空。”
他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乖巧又灵敏的劲儿，若是屁股上长着尾巴，此刻一定摇着欢实。
芸嫣笑了起来，神色不经意的穿过顾砚声看向远处，轻轻挥了挥手，消散在人群。
虽说涅槃丹己经被拿走，可这一波带来的影响却还在延续。
“沾沾喜气，就算没有涅槃丹，一颗上品也是赚。”
“兄弟你贪婪了，我要求不高，中品就满足。”
“我说你怎么还站着，脸都不要了？别挡路了啊！”
摊位再一次热闹起来，年轻的修士将陆腾飞挤在远处，争先恐后的抢着剩余的丹药。
顾砚声重新挂上了笑脸，刻意对着远处挥手。
“陆兄，回去沉淀沉淀吧，我开门做生意，你还有机会的。”
“顾砚声，我要与你上生死台！！！”
“什么啊！听不清！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君子，不动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