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沐浴的热水包裹着,可他心中的郁气却难以消散。回想起刚才的事,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狠厉。
他突然睁开眼,看向正在为他擦拭手臂的奴才,冷不丁开口:“都听好了,今日之事若有半句传出去,你们的下场,自己掂量掂量。”
奴才们吓得手一抖,布巾险些滑落,忙不迭地跪地,声音带着哭腔:“奴才们不敢,就是打死也不敢泄露半个字。”沈诀冷哼一声,不再言语,靠回浴桶,继续闭目养神。
沐浴完毕,奴才们为他重新披上干爽的中衣,又套上崭新的寝袍,将他的头发仔细擦干梳理。
沐浴完,沈诀身上还带着水汽,便径首来到苏郁欢房前。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旁,透过窗棂的缝隙,静静凝视着屋内安睡的苏郁欢。
月光如水,洒在苏郁欢恬静的脸庞上,勾勒出她柔美的轮廓,她呼吸均匀,睡得正香,丝毫不知外面曾掀起一场风波。
沈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对候在一旁的奴才们低声吩咐:“都小心些伺候,欢儿睡觉晚上必须有人彻夜持守,绝不可有半分懈怠。要是让我知道有谁偷懒,后果你们自己知道。”
奴才们赶忙应是,声音虽轻,却透着十足的敬畏。
沈诀又深深看了一眼苏郁欢的房间,才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他脚步沉稳,神色冷峻,恢复了平日里那副让人敬畏的模样。
回到房间,早己等候多时的奴才们立刻上前,为他整理床铺。
沈诀坐到床边,抬手挥退众人:“都退下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待奴才们退下后,他才缓缓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渐渐睡去 。
夜深沉,万籁俱寂,沈诀的房间里只有烛火偶尔爆起的噼啪声。
他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梦里,苏郁欢被一群黑衣人围住,那些人面目狰狞,步步紧逼,苏郁欢无助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沈诀心急如焚,想要冲过去保护她,双腿却像被定住一般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苏郁欢陷入危险。
“不!”沈诀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
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恐与慌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意识到只是一场噩梦。
沈诀坐起身,披上外袍,赤着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吹在滚烫的脸上,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沈诀转身回到床边,重新躺下,却再无睡意。
不知不觉,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微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屋内。
沈诀正沉浸在思绪中,房门被轻轻叩响,随后,赵敏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却丝毫不敢懈怠,进门后便垂首立于一旁,声音恭谨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主子,该洗漱更衣了。”
沈诀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赵敏见状,立刻转身走向衣架,双手拿起一套月白色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墨竹暗纹,袍角处的金丝滚边在微光下闪烁着低调的光泽。
他回到沈诀身边,微微屈膝,动作轻柔且熟练地为沈诀褪去身上的寝衣,又将锦袍小心地披在他的肩头,细致地整理好每一处褶皱 。
换好衣物,赵敏又端来一盆温水,水中漂浮着鲜嫩的玫瑰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将水盆放在架上,拿起一旁的布巾,轻轻浸湿拧干,递到沈诀面前。沈诀接过布巾,擦拭着面庞,赵敏则在一旁候着,适时递上牙粉和漱口茶,全程屏气敛息,不敢发出一丝多余声响,生怕惊扰到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