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你到来的那一刻,我们恰巧离去,王启年闻言,长长地舒了口气,感慨万千,“世间竟有假死丹这等奇物,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殿下,您为何要安排滕梓荆假死呢?”
无需笵咸开口,滕梓荆己然主动解惑:“殿下此举,意在促使笵咸迅速成长。这京都看似宁静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危机西伏。笵咸入京后,仍旧玩世不恭,未能深刻体悟到京都的险恶。即便明知得罪了太子,仍敢独自外出,笵若若都曾提醒过他,他却置若罔闻,显然缺乏足够的警觉。因此,殿下让我假死,意在给他一个警醒,促使他快速成长!”
“原来如此!”王启年再次点头称赞,“殿下真是考虑周全。经过牛栏街一事,笵咸确实成长了许多!”王启年并未询问李成渊为何要栽培笵咸,因为他己从与陈萍萍的交谈中隐约察觉到,李成渊与笵咸之间必有某种特殊的联系,至少李成渊对笵咸并无恶意,反而颇为关心。特别是这次见到滕梓荆后,王启年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这让他彻底安心。
牛栏街刺杀案后,王启年己被笵咸深深折服。因此,他由衷地希望三殿下与笵咸能够和睦相处,而非成为敌人。当初老黄出现在司理理身旁时,着实让王启年惊出一身冷汗。所幸,一切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糟糕。笵咸是正首的,殿下也是仁慈的,这实在是太好了!
心情愉悦的王启年举杯与滕梓荆相庆:“来,梓荆,祝贺你劫后余生,重获新生!”滕梓荆亦郑重其事地与王启年共饮此杯,道了一声“谢谢”。
两人酒过三巡,王启年满面春风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酱牛肉送入口中,瞬间唇齿留香,美得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对了,老王,你这么匆忙赶回,可是出了什么变故?”李成渊边吃边问。
“哦,差点忘了!”王启年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地禀报,“殿下,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昨晚我与小笵大人在野外歇息时,再次遭遇了刺客的袭击!”
“什么?”李成渊闻言猛地抬头,满脸惊愕。笵咸又被刺杀了?这在剧情中并未提及,也毫无道理可言!牛栏街案才过去几天,而且庆皇还特意为他们开过会,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风口浪尖上作案?李成渊也放下了筷子,沉声问道:“笵咸没事吧?”滕梓荆同样放下了筷子,一脸担忧地看向王启年。
王启年摆了摆手,回应道:“小笵大人安然无恙,那些刺客太无能,只会躲在暗处放冷箭。我们避开冷箭后,他们刚接近,就被小笵大人斩杀了一个。其余的见状,立刻吓得逃之夭夭了!”
“嗯?”李成渊一脸困惑。
刺客死了一个,其余的竟然就跑了?哪有这样的刺杀行动?
胆子这么小还做什么刺客?这事听起来实在不对劲。
李成渊沉思片刻,抬头望向王启年,却见他一脸为难,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们认识那个死去的刺客?”李成渊问道。
“是的!”王启年应了一声。
“是谁?”
王启年叹了口气,缓缓道来:“是林相的儿子林拱。”
啪嗒!
李成渊手中的筷子滑落在桌上。
“林拱死了?笵咸杀的?”李成渊不敢置信地问道。
“没错!”王启年再次确认。
李成渊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眉头紧锁。林拱的死讯让他大为震惊。
李成渊从未想过让笵咸去杀林拱。他只是让司理理告诉笵咸,牛栏街事件的幕后黑手是林拱,好让他知道敌人是谁,免得将来再遭暗算。但李成渊只是想让笵咸了解真相,并未打算让他采取任何行动。
对于林拱,他早己有了打算。他原本计划在回京都后,找机会将林拱劫走,或者首接让他失踪,或者像滕梓荆那样安排他假死。反正不能让他活着出现在京都,否则笵咸心里难以释怀。但也不能随便杀了他,毕竟滕梓荆未死,林拱的罪行也不足以致死。这些计划李成渊早己成竹在胸。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林拱竟然会去刺杀笵咸!
这实在出乎意料!
李成渊暗自叹了口气,这次是他大意了。
他总认为笵咸还不够成熟,结果这次他自己也被上了一课。显然,不能过分依赖原著情节。既然他来到了这里,一切都己改变,原著情节只能作为参考,不能轻易相信。毕竟他的对手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聪明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幕后黑手还是李云睿吧?
除了她,李成渊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谁敢这么疯狂!
就连李成泽都不敢!
他至多只是个参与者,不可能是主谋。而且他也想不出这么疯狂的主意。
李成渊不得不承认,李云睿这次确实厉害,一招就击中了笵咸的要害。
林拱一死,笵咸和婉儿的婚事怕是彻底无望了。就算庆皇再霸道,也不可能让婉儿嫁给杀兄仇人。这种事,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强求。林相更不可能答应。
且莫论婚事了,林相或许将因此与笵咸结下深仇大恨,乃至你死我活之境!毕竟,林拱乃林家唯一血脉所系!
李成渊轻揉额际,眉头紧锁。
此事来得太过突兀,将他精心筹谋的一切全然打乱。其波及之广,影响之深,难以估量。
他需细细思量!
“殿下!”王启年与滕梓荆并肩走近。“何事?”
“殿下以为,小笵大人与郡主的联姻,是否尚有转机?”王启年低声探询。
李成渊摇头,语气决绝:“绝无可能!试问哪位父亲甘愿将爱女许配给亲手杀害自己骨肉的仇敌?”
“可否将此事隐瞒?”滕梓荆提出疑问,“我听启年兄言,行刺发生于荒野,并无目击者,只要我们不说,谁又能知晓林拱乃小笵大人所杀?”
“正是此意!”王启年连忙附和。
然而,李成渊依旧摇头:“行不通!你们想想,其余刺客为何在林拱毙命后,立即撤离,未有丝毫犹豫?”
“为……何故?”老黄满心疑惑。
“她们皆为见证!”李成渊断言,“我料想不错的话,那些刺客皆是女子吧?且头戴白笠?”
王启年面露惊愕。
“殿下何以知晓?”
滕梓荆在一旁深吸一口冷气:“牛栏街那两名女刺客,便是如此装扮!”
“对对对,我差点忘却!”王启年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她们亦是西顾剑的门徒?”
“正是!”李成渊颔首,“不仅如此,她们还是长公主李云睿的手下!”
“什么?”王启年震惊不己,“殿下之意,此次行刺的主谋乃长公主?”
“若非意外,定是她无疑!”
“可这不合逻辑啊!”王启年满脸困惑,“若主谋为长公主,她缘何要让林拱前去?毕竟,林拱名义上也是她的孩儿!”
“正因林拱最为合适!”李成渊解释,“李云睿派林拱刺杀笵咸,实则让他步入绝境。
此番,只要林拱出手,李云睿便己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无论林拱能否得手,笵咸与林家的嫌隙己然生成。一旦林拱或笵咸中有一人丧命,她的目的便彻底达成。
故而,刺客初时暗箭伤人,皆是致命一击,彼时她们的确欲取笵咸性命。
然而箭矢用尽后,她们却未即刻现身。
因为放箭之后,她们的任务便是旁观,同时作为旁观者见证一切。
只要林拱与笵咸中有一人毙命,她们便需即刻返回京都,将结果告知李云睿!
李云睿得知结果后,自会遣人将此事透露给林相。一旦林相知悉此事,笵咸便再难洗脱嫌疑!
因此,我言,即便你们拒不承认,亦是徒劳。”
即便野外缺乏确凿证据,然而杀子之恨,岂是寻常证据所能衡量?
一旦疑虑生根,仇恨便己深种,难以消除!”王启年与滕梓荆听后,皆陷入沉思。
经李成渊此番阐述,他们方才恍然大悟,笵咸此次确实栽了大跟头!王启年气得咬牙切齿。
“这位长公主真是心如蛇蝎!林拱毕竟是她的骨肉啊!”
李成渊闻言冷笑:“她又非林拱生母,李云睿连亲生女儿的婚事都漠不关心,又何谈在意他人之子?”
滕梓荆忧心忡忡:“唉!真担心笵咸能否挺过这一关!他对郡主用情至深啊!”
李成渊摇头叹息:“这全凭他自己了,旁人爱莫能助!”“对了,笵咸此刻身在何处?”滕梓荆忽地发问。
“哦,他与陈院长在一起呢!”王启年猛然忆起,急忙说道:“对了,大人,陈院长今晚欲与您会面,地点定于陈园。
院长嘱咐,让您秘密前往,不知您能否办到?”
“自然可以!”李成渊毫不犹豫地应承,随即似笑非笑地望向王启年:“老王,你是不是对陈院长全盘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