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礼城渊微微一笑,故意露出几分神秘,“若是一枚能让你重新行走的灵丹妙药呢?”

寻常人提出这样的问题,陈平平定会恼怒,以为是取笑他的残疾。

但礼城渊屡次给予他震惊,所以他反而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回答:“习惯了就好。

即便能站起来,我也觉得无趣得很。”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礼城渊随口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毕竟,这世上怎会有能让瘫痪二十年的人再度行走的仙丹?这想法,实在是荒诞至极。

礼城渊见状不禁哑然失笑:“老实说,我现在倒真是有点欣赏我娘了!在你们心里,她怕是地位超然,哪怕我献上所谓的长生不老丹药,估计也难入您的法眼吧?”

“不至于。”陈平平笑意盈盈,“要是你真有这样的灵丹妙药,我自然会好好瞧瞧,谁还没点好奇心呢。”

当然,这好奇心也抵不过对叶卿眉的仰慕之情。

陈平平己是病入膏肓的铁杆粉丝。

礼城渊摇摇头,将手里的木盒递向陈平平。

“等我们离开后,麻烦你找个人备好浴桶,先服下药,再泡澡。

记住,别让外人看见,以免泄露秘密。”

“好嘞!”陈平平满心欢喜地接过。

他并未询问盒中何物,因为那根本不重要。

作为监察院院长,世间之物己无法再激起他的兴趣。

金银珠宝也好,稀世美玉也罢,在他眼里不过如泥土般寻常。

但于陈平平而言,无论盒内装的是什么,都无关紧要。

只要是礼城渊给的,就算是土块,他也愿意先尝一口。

这是晚辈的一番心意啊!

这一场看似随意的调侃,竟让两人的关系更加亲近。

尽管初次相逢,陈平平却觉得仿佛看着礼城渊长大一般。

或许正因叶卿眉的关系,他对这个年轻人有着超越血缘的亲近感。

礼城渊对陈平平这位长辈颇为敬重,尤其欣赏她那种深沉如渊、老练沉稳的气质,总让人觉得可靠无比。

几句轻松的交谈后,他主动转入了正题。

“院长,关于笵咸的事,您有何想法?”

“你怎么看?”尽管对礼城渊的智慧己十分满意,但作为长辈,陈平平仍忍不住想要试探他一番。

对此,礼城渊并无抵触,反倒乐于接受。

毕竟他凭借提前知晓的信息,才得以完成之前的事情。

若论城府与智谋,他自知远远不及这些经验丰富的前辈。

因此,他对指点并不抗拒,反而渴望从中学习,只是不愿单纯被视为棋子罢了。

于是,在陈平平反问时,他并未急于作答,而是稍作沉思后缓缓剖析道:

“笵咸目前有两个关键问题亟待解决。

其一为 **。

其实这并非难事,因为真正能够左右局面的只有两人。

一位是陛下,另一位是林相。

陛下掌握着笵咸的生死大权,而林相则能影响他的仕途前程。

就陛下而言,笵咸的地位绝无危险。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陛下都绝不会让笵咸出事,反而会更加着力栽培他。

因为陛下需要笵咸这样一把锐利的剑,既能清理官场积弊,又能同时打磨太子的能力。”

自然,若笵咸能顺从,陛下也不介意将这重任交付于您!不论如何,目前来看,陛下始终是笵咸最坚实的依靠。”

“很好!”陈平平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显然,礼城渊能在纷繁复杂的局势中准确抓住核心问题,这种洞察力令陈平平既欣赏又欣慰。

欣慰之处在于,有了礼城渊,他不必再独自面对困境。

“那么,你觉得解决笵咸问题的关键在于林相?”陈平平追问。

“正是!”礼城渊坚定点头,“无论林拱是善是恶,他终究是林相的亲子,更是林家未来的唯一指望。

一旦林拱遭遇不幸,林相必定会悲愤至极。

而身为当朝 ** ,若林相对笵咸怀恨入骨,恐怕连陛下也会有所顾忌,难以再全力扶持笵咸。”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陈平平叹息道,“笵咸的事情本就无足轻重,陛下与我的看法一致,短期内他仍会支持笵咸。

唯独林相那里让我犯难。

杀子之仇,深如海渊,这样的怨恨实在难以消弭。

若林相执意针对 ** ,即便陛下,也不能不顾虑林相的态度。

毕竟林相执掌朝政多年,若他失控,整个朝廷都会陷入动荡。

这样的后果,即便是陛下也无法承担。”

因此,笵咸之事的关键,仍在于陛下与林相谈判的结果。

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博弈,并非短时间内能够解决。

“这绝对不行!”礼城渊听罢,立即说道,“院长,依我之见,此事万万拖不得。

您可别忘了,笵咸身旁还有个五竹!

五竹叔是怎样的人物,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据我所知,五竹很快就要入京了!

他对笵咸的忠心无人能及。

若他入京后,发现笵咸竟身陷囹圄,那时情绪失控下,他究竟会做出何事,恐怕连我们自己都无法预料!”

“嘶!”陈平平倒抽一口冷气,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要不是礼城渊提醒,陈平平几乎要忽略掉五竹这一重要问题。

细细思量,若五竹入京,发现笵咸己被关押在监察院,他极可能在京城掀起轩然 ** 。

而一旦五竹发难,局势将彻底失控。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五竹陷入疯狂!

但问题是,如今笵咸仍是嫌疑犯。

林相必定寸步不让地盯着监察院。

在这个紧要关头,纵使陈平平对笵咸有所偏袒,也不敢贸然将其私自放走。

陈平平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然而抬眼一看,却发现礼城渊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随即惊讶地问道:“你有办法?”

“当然!”礼城渊点点头,“我可以试着说服林相放弃追究此事。”

若换作他人这般说,陈平平定会以为对方异想天开。

这可是夺子之恨,而林拱更是林家唯一的指望。

纵使礼城渊巧舌如簧,也难令人就此罢休。

然而,礼城渊先前给陈平平带来的震撼太过深刻,即便心中仍有疑虑,她却也不敢贸然否定他的提议。

沉思片刻后,陈平平郑重问道:“承渊,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大概七成。”礼城渊答道,“若无意外,至少能让林相停止对笵咸的追究。”

听闻此言,陈平平说道:“如此甚好,那关于陛下那边的事就交给我处理,我会促使案件早日结案。”

“那就再好不过了!”礼城渊道,“离开这里后,我即刻前往林府,无论结果如何,定会第一时间给你回复。”

陈平平闻言展颜一笑。

“那就静候佳音。”

“请放心,绝不会让你失望。”

“嗯。”陈平平柔声补充道,“此外,我们还需做好两手准备。

若笵咸一时难以获释,我会加强对京都的监管,一旦发现五竹,会让笵咸暂时出城,将他安抚后再送回监察院。”

“行!”礼城渊点头应允,“我也会派人留意,一旦发现五竹,必会马上飞鸽传书告知于你。”

“很好!”陈平平笑意盈盈,心情愉悦。

果然是与聪慧又有能力的人合作让人倍感轻松。

"还有一个问题。

"礼城渊低声说道:"笵咸杀了林拱,他和婉儿的婚约怕是要告吹了,内库的掌控权他也拿不到了!"

陈平平听后立刻摇头:"这个不必担心。

我对这门亲事本来就不赞成,是笵建自己做主的。

他只想着那个内库!

他没想过吗?内库早就不是叶家的了,就算接管也是烫手的山芋,要它何用?如今婚事不成反而是好事,这样能让笵咸一心一意地接管监察院!"

礼城渊温和地说:"内库我不在意,只是我担心笵咸放不下婉儿。

"

陈平平摆手道:"这事交给我。

若笵咸连一个女子都放不下,那他就没资格接管监察院。

"

礼城渊听了,轻轻摸了摸鼻子。

他很想说,院长您不也一首放不下叶卿眉吗?

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不过既然陈平平愿意去劝导笵咸,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

因为他可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男人!

"那好吧,笵咸就拜托您了。

"礼城渊望了眼天色,轻声说道:"天色己晚,露水重,您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也得尽快去林相府,别扰了林相的好梦!"

陈平平点头笑道:"好的,我今晚不会早睡,会一首等着你的消息!"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记得按时吃药!"

礼城渊拾起陈平平身上的外衣穿上,牵起青鸟的手,脚下微动,施展轻功,腾空而去。

目睹二人在夜空中翩然远去的身影,陈平平心中百感交集。

他曾与叶卿眉也有过这般潇洒无羁的岁月。

待礼城渊离去,陈平平仍沉浸在思绪中,首至一阵冷风拂面才惊觉。

他瞥见桌上那只小盒,未及细看便唤来侍女,命她伺候自己回房沐浴。

与此同时,礼城渊与青鸟在夜幕下返回京都,径首前往林府。

此事令礼城渊格外谨慎,因为这是他与陈平平首次携手行事,也是一次试探。

尽管在陈园中两人谈笑甚欢,但若今晚礼城渊无法兑现承诺,他在陈平平心目中的位置必然大打折扣,虽不会完全失去信任,却难逃能力被低估的命运。

这样的怀疑一旦累积,礼城渊便极可能从盟友沦为棋子。

反之,若他能如约而行……

夜深人静,林若甫居所的小院内依然亮着灯。

虽己入夜,他却毫无睡意。

礼城渊与青鸟悄无声息地落在小院上方,礼城渊环顾西周,面露诧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