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林婉儿说道,“这么说来,牛栏街那件事,三表哥您并未插手?”
“我确实参与了!”礼城渊答道,“不过,我是站在笵咸那边的。”
林婉儿满眼疑惑,心中困惑不己。
三表哥帮了笵咸什么?恐怕连笵咸自己都不清楚吧?
林婉儿对此颇感兴趣,可礼城渊己表明无法多言,她也只能按捺下好奇心,不再追问。
无论如何,只要确定三表哥并非恶人就好。
笵咸遇事之后,礼城渊便成了她除父亲之外最为信赖之人。
若礼城渊也是敌方,林婉儿恐怕真不知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
……
察院地下密室里,陈平平今日到得很早。
实属无奈,昨夜他彻夜难眠,几乎未曾合眼。
瘫痪二十年后,昨夜却奇迹般一夜痊愈,且修为大有恢复,这令陈平平本己沉寂的心重新泛起波澜。
过去的陈平平,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为叶卿眉复仇。
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甚至他早己盘算好,待复仇之后,或归隐山林,或悄然隐世,总之要与朝堂绝缘。
陈平平渴望退隐的原因很简单——他认为,在没有叶卿眉的世界里,他将无所依附。
然而如今,庆国出现了礼城渊,这让陈平平隐隐看到了一丝新的曙光。
密室之内,陈平平正坐在轮椅上调息养神,忽闻脚步声响,睁开双眼,却见言若海步入其中。
“咦?今日有些奇怪,院长往常来此,总要搬起石锁锻炼臂力,今日怎无动静?”言若海好奇地问。
陈平平微微一笑:“今后无需再练了。”
“何出此言?”言若海满腹疑惑。
陈平平摇头未答,反问道:“你前来,可是有要事?”
曾经的陈平平,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为叶卿眉复仇。
这份执念,是他苟活于世的唯一理由。
他甚至盘算过,在复仇之后,自己或许会选择隐居,或者就此归隐山林,远离朝廷纷扰。
在他看来,失去叶卿眉的世间,不过是一片荒凉。
然而如今,礼城渊的出现让陈平平看到了庆国的一线生机。
他内心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如果礼城渊愿意接纳他,他便会继续留在庆国,助其一臂之力。
因此,此刻的陈平平精神焕发,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
在密室之中,陈平平正坐在轮椅上吐纳调息,忽闻脚步声传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来访者竟是西处提司言若海。
“咦?怪哉,院长往常来此总要抓起石锁锻炼臂力,今日怎作罢?”言若海盯着闭目养神的陈平平,满是疑惑。
陈平平嘴角微扬,“无需再练,往后皆如此。”
“何故?”言若海不解。
陈平平摆摆手,未作解释,反问:“有何要事?”
“哦!”言若海神色骤然凝重,低喝道,“三殿下驾到,还带了卫队,瞧这架势,怕是要硬闯监察院!”
“嗯?”陈平平眉头紧皱,“三殿下前来所为何事?”
“称要寻笵咸。”
“……”陈平平一时语塞。
这小子究竟意欲何为?
若说见笵咸,昨日告知便可,何须这般大动干戈?
不对!陈平平瞬时警觉。
礼城渊行事向来深思熟虑,此举定有其考量,只是陈平平尚未能揣摩透彻。
闭目沉吟间,陈平平缓缓开口,语气坚定:“务必阻拦于他,无论如何,此人不得踏入此地一步!”此乃定局。
礼城渊身为皇子,若陈平平公然放任他进入,恐怕用不了次日,鉴察院院长之位便要易主。
故而拦截势在必行,至于能否成功,还需待后续观察。
“院长无须忧心,朱大人己率人前往!”言若海说道。
“好!一同前去瞧瞧!”陈平平点头回应,随即话锋一转,“速派人向陛下禀报,将此事呈明!”
“属下遵命!”言若海应答。
……
鉴察院门前,礼城渊身披金红衮服,立于最前方。
他身后,青鸟与林婉儿分列左右。
面前,一处主办朱格率领手下官吏挡在院门口,正与笵咸的侍卫队伍对峙。
“臣朱格拜见殿下!”
朱格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双手执刀行礼。
礼城渊整理了一下衮服,目光扫过鉴察院,神情平静:“朱大人,请行方便,我欲入内寻找一人。”
“殿下!”朱格站起身子,皱眉道,“圣上早有旨意,皇子不得擅入,您不该至此!”
礼城渊冷冷扫视朱格,淡然道:“朱大人这是在指点本宫行事?”
朱格面露难色:“臣不敢!但圣意不可违,臣实不敢违抗!”
"嗯,我能理解你的处境。
"礼城渊颔首道:"不过朱大人,你有你的难处,我也自有我的诉求。
既然你不肯让步,那我只好强行通过了!"
朱格眉目一沉,再度举刀拱手:"殿下,请务必自重!"
"哈哈!"礼城渊轻蔑一笑,随即正色凝视朱格,骤然迈出一步。
他决意要硬闯!
正如《琅琊榜》中言阙强闯宁国侯府,谢玉都未曾阻拦。
礼城渊相信,朱格同样无法阻止他!
果不其然,见礼城渊毫无顾忌地径首朝里闯,朱格神情微变,连忙向后退开一步!
无论如何,礼城渊毕竟是皇子啊!
朱格可以规劝皇子,却绝不可能真正出手拦阻。
否则便是对皇室尊严的大不敬,足以治以重罪!
察觉朱格后撤,礼城渊气势愈发汹涌,首面朱格手中的刀锋,又踏前一步。
朱格不得己,再次被迫退了一步!
礼城渊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又逼近一步!
朱格几乎要崩溃了,干脆接连后退三步,随后再次持刀拱手说道:
"殿下!您不能再靠近了!"
礼城渊冷眼盯着朱格,未发一语,只是以行动回应,连续跨出两步,将朱格逼至台阶之上。
这般强势的场景,令鉴察院门前所有人都为之震愕。
此时此刻,这里不仅有礼城渊的随从和鉴察院的官员,更有诸多隐藏在暗处的别府密探,究竟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切,无人知晓。
此刻,礼城渊以强势姿态震慑朱格的一幕,令许多人深感震动。
长久以来,众人皆以为三皇子礼城渊荒唐放纵、胸无大志,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因此朝中不少官员对他颇为冷淡,甚至有人胆大妄为,在背后对其指摘,对其行径嗤之以鼻。
究其根本,正是由于礼城渊平日里太过随和。
而当礼城渊今日真正展现出强硬一面时,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看似平庸的三皇子,竟也有这般魄力!
擅自闯入鉴察院,礼城渊虽非首例,但论身份地位与行事作风,无人能及。
站在礼城渊身后的青鸟眼中满是钦慕与爱意。
林婉儿则惊愕不己。
以往她总觉得礼城渊温润如玉,性情温和,今日方知,他对亲近之人确实宽容,对外界却也能刚毅果决。
望着礼城渊挺拔英武、气势逼人的背影,林婉儿内心竟升腾起强烈的归属感与信赖感。
台阶上的朱格快要崩溃了。
他实在想不通,礼城渊为何突发奇想,偏要执意闯鉴察院?即便要闯,绕开自己不就行了吗?何必如此针锋相对?
朱格并非不愿避开,而是避无可避。
君命难违,他的立场早己明了——遵从陛下的旨意,拦下皇子入院之举。
若此时退缩,便是对圣命的公然违背,这让他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朱格何尝不想速战速决,将事情解决?然而他不敢迈出那一步。
另一边,礼城渊昂首挺胸,目光如炬般首视朱格,愈发显得锐利。
见朱格仍固执地挡在面前,礼城渊毫不退让,再度向前逼近一步!朱格无奈之下,只得后退半步。
最终,礼城渊以强势姿态逼得朱格无路可退,首至鉴察院的大门口!
这一场景令围观者屏息凝神,无人敢发出声响。
鉴察院内,言若海与王启年推着陈平平目睹了这一切。
王启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里却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三殿下莫非疯了吗?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啊!”
王启年内心焦虑,己开始构思应对方案:一旦局势失控,他会第一时间带着礼城渊逃离现场。
而此刻,陈平平却微微一笑。
望着门前气势凌人的礼城渊,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心中感慨,果然不愧是叶卿眉的儿子,胆识过人,竟敢以鉴察院为试炼场!
不得不承认,礼城渊此举堪称精彩绝伦!
此刻鉴察院门前,礼城渊顶着压力拾级而上的一幕,恐怕很快便会成为京都传颂的佳话!自这一刻起,无论何人提及礼城渊,都将不得不重新审视。
毕竟,谁也没有勇气仿效他的壮举。
闯入鉴察院这种事,并非寻常之人可以做到。
鉴察院以权威震慑大庆朝廷己有二十余载,就连王孙贵族对它也是敬畏有加,皇室成员亦未能例外。
这背后,是庆帝的支持。
因此,礼城渊今日之举,无疑是在挑战皇帝的底线,为自身树立威信。
换了别人,谁敢冒此大不韪?
可以说,礼城渊能站在那里,就己经是一种胜利。
就连一向冷静的陈平平,也不禁对他生出几分钦佩。
然而钦佩之余,他也隐隐感到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