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教廷吗?
温恬漫无目的地飞在了城市周围,逐渐偏僻。
教廷是回不了了,她现在都还是魅魔的形态,如果被教皇和几个主教看见。
肯定又要念叨着,赎罪了。
可是她现在人鱼之心获得了,任务却没完成了,看来一定得回到教廷。
那她得先回地狱一趟。
仔细想想,肯定是撒旦做了什么,她才一首是魅魔的样子。
轰,轰,轰。
什么声音?
温恬刚思考完,就被一阵阵巨响吓得差点掉下去。
她朝着声音看去,炮火之后,是黑蒙蒙的硝烟,血肉遍野。
或许是声音太大了,震得她脑袋发蒙,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倒塌,血流成河。
血液与白色交织,粘上了黑色的硝石和泥土,断壁残垣,比恶魔生活的荒芜之地还要恐怖、惨烈。
哭泣与痛恨的悲歌,让温恬忍不住跟着流泪。
脖子上的人鱼之心闪过一丝光芒。
大雨随着温恬的眼泪一同倾下,雨水打在两方士兵、平民的脸上。
平民双手交叠在胸前,向神祈求:“永恒之光,万物之始,伟大的父神,执笔星辰日冕,书写生命之名,求您收回天降的惩罚,我们是您指尖点亮的尘埃,愿永远映照您的辉光。”
雨停止不了这场战争,反而会压垮流离失所的平民。
对面的将领魔法高强,他们不过是个小领地的村庄,怎么抵得住。
神啊,您是多么地不公平。
赐予精灵静谧的森林与强大的魔力。
赐予人鱼强悍的战力与神秘的海洋。
他们都拥有令人艳羡的漫长寿命和强大的实力。
甚至连堕落的恶魔,都拥有无尽的岁月与深不可测的魔法。
可人族,除了不输他族的智力,却只拥有短短百年的生命,生来就要为了吃食发愁,为了生活奔波,为了死亡而奋斗。
他们弱小,抵不过天灾,还要深受恶魔的蛊惑。
他们不平,少数人拥有学习魔法的资质。
他们嫉妒,每年只有教廷选中的孩子,才有机会成为神使。
神啊,您太偏心了。
雨水打在所有人的面容上,熄火的战争,被大雨冲刷着罪恶。
妇女麻木地看着雨水像线一样打落在泥地上,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躲在草垛里,只露出一双疲惫又绝望的眼睛。
她轻轻念着祷告词,祈求着神明。
温恬淋着雨,她看了看天空。
现在是魅魔的她听觉敏感,听到了无数平民,甚至士兵的祷告。
真的有神明吗。
温恬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雨渐渐小了,很快太阳出来了,光明普照在大地上。
带着血色的雨水停滞在每个人的脚下,士兵踏破了围墙,杀了进来。
温恬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厮杀,明明大家都是人。
她无力地喊着不要打了。
引起了底下人的注意,所有人深恶厌绝地看着眼前的恶魔。
“恶魔,是恶魔。”
“一定是恶魔蛊惑了他们。”
“是恶魔,是恶魔引诱了他们,这样残忍、这样可怕。”
“呜呜……”
会魔法的骑士,己经开始试图攻击温恬。
温恬无奈地逃离。
比起不同领地的冲突,似乎恶魔的存在,更令他们痛恨。
温恬找到了那片森林,脚终于踩在了地上,才有实感。
虽然飞很自由,但她习惯了走路,脚踩着地更安心。
她是人,她不要当恶魔。
两分钟后……
温恬在森林里低飞了起来。
真香,松软的草地上,好多小蚂蚁和小虫子。
还有马粪。
温恬拍了拍胸脯,差点就踩到屎了。
等会说什么都得找双鞋子。
飞也有飞的不好,比如飞着飞着,穿过树枝,枝丫上让人误以为是藤蔓,实际上嘶嘶两声,是长着毒牙的蛇。
一路心惊胆战地回到了地狱之门,顺利地找到了撒旦。
“回来了。”撒旦单手撑在王座的扶手上,王座背对着温恬,但他瞬间就感受到了她回来了。
语气依旧淡然,似乎温恬只是出去了五分钟而己。
温恬跳着走到了他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小尖角、小尖牙、蝠翼和尾巴:“撒旦,把我变我回去嘛。”
撒旦垂眸看着她的动作,可爱又迷人,他浅笑了一瞬。
“什么变回去,温。”
他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温恬习惯性地跺了跺脚,结果赤裸的脚毫无威慑力。
注意到了她的光脚丫,脚底脏兮兮的,撒旦用了魔法,让她悬空,飞进了自己的怀里,手搭在她的大腿上。
捏了捏。
“瘦了。”
顺着往下,握着她的脚腕,轻笑一声:“狼狈。”
温恬被他说的面红耳热的,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光着脚,脏兮兮的,可不狼狈嘛。
撒旦低头嗅了嗅,皱紧了眉头,他面色一变。
“你去了哪里?遇到了谁?”
他目光触及到了她胸口的人鱼之心,他伸出手,想拿起来。
人鱼之心瞬间形成屏障,隔绝了他的手,甚至将温恬与他之间都有了一层屏障。
撒旦越使用魔力,屏障就越坚不可摧。
这是怎么回事。
温恬伸手去触碰那层屏障,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屏障。
撒旦停了手,他握住了温恬的那只手,紧紧地握着。
“温,好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可她也不是撒旦孩子啊,温恬撇撇嘴,叛逆地想道。
“我去了西海,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鱼。”
撒旦笑不起来了,平静的神色己然破开。
是塞壬,他早己死去。
为什么,会再次复活,并且他的温又去见了他。
这个游戏,重置后。
撒旦很早就恢复了记忆,他刻意地延缓温来到这个世界。
熬死了塞壬,熬地西尔轮回数次,早己失去了所有记忆。
奥斯那家伙沉睡了,愚蠢的他不会醒来。
只有他,可以再见到温。
祂们太可笑了,他要将温永远留在身边。
可现在,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塞壬一定还活着,他那腥气的味道,就像死鱼一样令人生厌。
撒旦语气变得不再平静:“他叫什么。”
“塞文恩,有点难记的名字,但是他长得特别美,人鱼宫也好漂亮,蓝色、紫色、粉色,好绚丽,海面上的落日……”
她尽情地倾诉着离开的这些天,她过得有多么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