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紧随其后闪身进来,动作利落地反手关上了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那双金色的眼眸在此时显得格外清澈,看向明禅时,竟有种纯粹的、毫无阴霾的支持意味。
“喂!派蒙!”
明禅被推得一个趔趄,几乎是有些无奈地被推回了房间。“你们这是……”
“嘿嘿,当然是为了这个!”
派蒙终于松开手,再次叉腰,挺起小胸脯,脸上的自信简首要溢出来。
“明禅,从今天开始,你!就由我和空保护啦!”
“我们会护送你,和你一起去须弥!怎么样,是不是超~级感动?”
“护送我……去须弥?”
可能是这个时候还稍微有点在状况外,明禅又是略有些困惑的看向他们两个。
空也这个时候也认真地点头,看向明禅的时候,他非常温和地开口:“是的,前辈。”
“别担心,之后……我们会一路陪着你的。”
“前……前辈?”
明禅一愣,到底也没能想过空居然会这样称呼她。
“对呀!”派蒙抢着解释,飞上前一点,凑近明禅。“因为你也是‘旅行者’嘛!而且——昨天晚上,我……我己经把你告诉过我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给空了!”
派蒙的表情带着点邀功和小小的得意,但更多的是郑重:“关于你……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关于你是那个世界的‘旅行者’,还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人们和你那个‘梦境’的联系……以及那些被他们认为是‘真实’经历的情感与记忆……我都说啦!”
好的,这下明禅终于算是全部了然了。
空看到了明禅脸上的恍然,和突然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嗯,或许她是在担心他是否能接受如此荒诞的真相?想到这里的时候,空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了,带着一种清澈的理解。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看上去显得有些小小的笔记,又是轻轻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在蒙德之外,在七国之间,我也收集了很多线索……是关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降临者’……”
他轻轻合上笔记,眼神真挚而坚定。
“所以,称你一声‘前辈’,完全合适。我们在某种程度上,也走在相似但不同的路上,对吗?”
这番话无疑是最具力量的安慰……
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在为那段她无法改变的“过去”而对她感到愤怒……或崩溃、或带着有些特殊的“关怀”时,只有眼前这位同样来自星海彼方的旅行者,才能真正理解她作为一个“外来者”的核心困惑……
“嗯!”
派蒙在这个时候用力点头,眼睛亮亮的看向明禅,然后小手一挥,如同指点江山。
“所以我们接下来是这样计划的:首先,一起离开蒙德!毕竟蒙德现在感觉……嗯……有点‘气压太低’了啦!”
“然后——”她的手指指向远方。“要不要先去稻妻?之前你不是提到过还想去那边看看的吗?然后,最后的目标,就是前往须弥!去到世界树那里!”
“世界树……”
明禅低声重复,那里几乎是她现在最后的希望……此时她有些不确定的看向空,就见这位金色的少年眼中并没有丝毫畏惧或犹疑,只有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澄澈的善意。
“放心。”空的声音平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坚定。“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旅途上的麻烦,就交给荣誉骑士来解决吧!”
他一边说着,又是拍了拍胸脯,脸上明朗的笑容有如蒙德初升的朝阳……
其实首到昨天……明禅和空之间都不能算得上是非常熟悉,而哪怕此刻的承诺似乎还是会显得有些突然……但在派蒙坦白了所有,且在空那能够跨越世界身份的理解下……明禅依然会觉得,这份善意总是如此纯粹和珍贵,而她更愿意全然的接受来自空和派蒙的好意。
所以,这或许就是……同为漂泊之人间的共鸣?
看着眼前信心满满的小派蒙,和笑容真挚、伸出了援手的空,一股暖流悄然注入明禅疲惫而紧绷的心田。那份从昨日延续至今的、被质问、被隔绝与诱导的复杂感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却无比珍贵的同伴情谊给带来了一丝柔软的光。
明禅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向上弯起,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她微微歪头,对着空伸出手,用一种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说道:“那么……接下来的旅程,就要拜托这位可靠的荣誉骑士阁下,接下这份‘护送重要前辈’的委托了?”
“义不容辞!”
空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个“委托”。
派蒙在一旁开心地转了个圈:“太好啦!委托成立!”
“而且,既然己经确定了之后的路线,那我们不如早点出发去稻妻吧!不如……咱们今天就出发?”
只是听见这话的时候,明禅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迟疑和挣扎。
“这,派蒙,我们……真的这么快就要离开蒙德吗?”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兴高采烈的派蒙和神情坚定的空,眼中的光亮微微黯淡。
“可是……节日还没结束,大家还在准备话剧……我……”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更像是在对自己低语。
“我之前还答应芙芙……”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天混乱的场景,明禅在这个时候依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闪过那些面孔几乎如同烙印,灼烫着她的神经……昨晚在温迪看似温柔的安抚下暂时压抑下去的内疚和不安,此刻如同沉渣泛起,汹涌而沉重。
“总而言之,我只是在想,我……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 明禅咬住了下唇,几乎说不下去。“岂不是让他们更难过?觉得我只是一个……不负责任,逃避问题的人?”
她的目光飘向窗外,蒙德城的屋顶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那里有她刚刚点燃又即将仓促掐灭的希望。“尤其是芙宁娜……她昨天看上去真的很不好……还有阿贝多……他们……”
“哎呀!明禅!你怎么还在想这个!”
派蒙焦急地叫了起来,像只小蜜蜂一样嗡嗡地绕着她飞了两圈,试图打断她那几乎要陷入自责泥潭的思绪。她用力摇着小脑袋,脸上的焦急几乎要具象化。
“现在根本不是想谁更难不难过的时候呀!”
派蒙小手激动地挥舞着,试图用动作强调语气。
“重点是——即便我们现在还留在这里,也还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呀,明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