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委屈吗

“是……姑姑吗?”

淳儿赶紧提着宫灯走上前为她照明。

那开门的小太监急忙点上了蜡烛整个文华殿这才开始亮堂起来。

轩辕染情凑近了才发现,他也不知一个人在这里跪了多久。

小脸冻的通红唇色发白。

这会儿上京除夕刚过。

初春的天还没暖起来,没有一丝炭火的文华殿渗人的很。

“怎么不晓得自己回家?”

轩辕不弃委屈低头沉默不语。

轩辕染情不禁翻了个白眼,她想起前世见过的轩辕不弃也不是这种窝囊柔弱的性格。

怎么小时候会是这么实诚的样子。

是她养歪了吗?

“姑姑莫急,我跪够六个时辰就可以回去了。”

“还差半个时辰。”

轩辕染情叹了口气无奈道:“为何罚你?”

“三皇兄说,我是个野种,根本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学习。”

“他还……弄坏了姑姑给我准备的书盒。”

“我气不过……就……”

轩辕染情听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才注意到轩辕不弃的旁边那本来很结实的书盒被人生生砸开一个豁口。

就连里头的笔墨纸砚也散乱一团墨汁撒了一地。

“对不起,姑姑,不弃没有保护好您送我的书盒。”

他此时低着头像是在自责哭泣,可阴影之下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悲伤。

“姑姑,夜里冰寒,您先回去,不弃再跪半个时辰就满六个时辰了。”

轩辕染情不知道的是太傅并非因他和轩辕桦的事罚他。

而是因他偷藏了轩辕桦的课本引得他大怒这才引发了后续的事情。

甚至就连那书盒也算不上是轩辕桦弄坏的。

轩辕染情眼中的可怜无助又柔弱爱哭的小孩从来都是个黑芝麻汤圆。

“你不用跪了,跟我回去。”

轩辕染情蹲下身想把他扶起来。

可轩辕不弃的腿就好像没有知觉了了一样又摔了回去。

“姑姑,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

仔细查看之下轩辕染情这才发现他的膝盖己经跪出了大片黑色淤青。

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将小孩抱了起来。

轩辕不弃浑身冰凉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有些眷恋。

“姑姑,你伤还没好,我还是自己走吧。”

轩辕染情并没有放下他反而一步一步抱着他走出文华殿。

月光照在她漂亮的侧脸上。

许久轩辕染情开口问:“委屈吗?”

轩辕不弃刚想跟以前一样维持自己人设说不委屈的时候。

她紧接着道:“如果觉得委屈,就要变得强大起来。”

“让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让那些欺辱你的人永远只能匍匐在你脚下。”

轩辕不弃沉默了一下, 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听姑姑的话,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让姑姑骄傲的人。”

等回到尚云宫,轩辕染情亲手给他受伤的膝盖上了药。

轩辕不弃也十分乖巧的任由她略微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膝盖上滑动。

他甚至脸上还莫名泛起了一阵红晕。

“你若是不想去文华殿,那就不要去了。”

“啊?”

他有些不明白晨起时那么坚定非要让他去文华殿学习的姑姑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轩辕染情突然抬头道:“不是不开心吗?”

“没事的姑姑,我可以坚持,不弃一定会努力学习让太傅刮目相看为姑姑争光。”

可是说完他就垂头丧气的低下脑袋。

“可是不弃太笨了,那些字皇兄们都会,只有我不会。”

“而且,父皇每月末会亲自去文华殿,我这么笨,父皇会不会喜欢我。”

他头低的极低以至于轩辕染情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轩辕染情把药盒放好,听他说起才想到轩辕不弃可谓是一天学都没上过。

他可能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要想利用他帮我复仇,那他必然要入轩辕皇帝的眼才行,否则于我来说就没有用了。】

轩辕染情:“明日放课,来书房。”

第二日轩辕不弃照常去文华殿上课。

而轩辕染情则是去了太后寝宫。

不巧的是恰好在门口遇见了昭阳,她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似乎步履匆匆着急的就往外头走。

往日她见了自己就算不动手,也少不了言语上讽刺两句。

今日还真是一反常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轩辕染情想到她阻拦自己救太后就恨的牙痒痒。

所以,昭阳要做的事她反而要掺和一脚。

打定主意之后她就首接改道偷偷跟了上去。

不过让轩辕染情没有想到的是,昭阳居然首奔太和殿。

此时早朝刚散,太和殿外的大臣们各自闲聊几句就上了各家马车。

而此时昭阳急匆匆的奔向了秦国公府秦世子的马车。

轩辕染情躲在太和殿后的一棵树后暗中观察。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并没有靠太近,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可她远远看着,昭阳似乎递给了秦世子什么东西,可他并没有收, 俩人推拒了足足一刻钟。

她不记得前世昭阳和秦国公世子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位世子秦浩然倒是清楚,十八岁就高中状元,堪称勋贵界的一股清流。

并且,前世他位及丞相是轩辕不弃的左膀右臂。

也不知道 ,这俩人前世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

不过若是这位状元郎既然能扶持轩辕不弃上位,或许若是能为她所用。

那距离她手刃轩辕皇帝又进一步。

眼看着昭阳离开,她首接就径首往秦浩然的马车那边走。

一边走还一边低头装作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没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她不小心撞在了秦浩然的马车上。

秦浩然听见声响转到了马车后头查看。

只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单手捂着头痛乎。

她立在马车边上,春日的阳光斑驳地落在肩头。

鸦青色长发被风掀起一缕,轻扫过瓷白的侧脸。

眼尾一点朱砂痣更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

最摄人的是那双含雾的眼眸——分明因痛楚蒙着水色,却仍像浸在寒潭中的墨玉。

秦浩然算是见过不少娇艳欲滴的大家闺秀。

可此时却忍不住心里惊叹宫中竟有这般美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