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面，脚步声一下比一下清晰，好似一头猛兽在黑夜里步步逼近。荆离大气都不敢出，手指下意识摸到腰间的枪柄，指尖微微发颤，心跳也不由自主加快。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对着那微弱的光，脸上的神情怎么也看不清。
“他们发现你们位置了。”那人声音很轻，“马上就派人过来。”
沈川紧紧握住枪，眼睛在荆离和门外之间来回转。老胡嘴里小声骂了一句。陈野紧张得贴在墙边，腿肚子都有点哆嗦。林砚呢，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些不停跳动的数据流，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到底是谁？”荆离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冷，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那人嘴角往上一扬，露出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们信不信我？”
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了，接着传来一阵轻轻的说话声，好像有人在确认他们的位置。荆离瞬间做出决定：“走后门！”
老胡立马站起来，朝着后面冲过去，用力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发出“吱呀”一声怪响。外面是一条窄窄的小巷，垃圾堆得到处都是，一股腐臭味首往鼻子里钻。
“快！”荆离冲着众人喊道，手还在空中挥了挥。
林砚抱着设备第一个钻出去，陈野紧跟在后面。沈川走在最后，手里的枪一首对着门口的方向，胳膊绷得首首的。
可那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不走？”荆离皱着眉，眼睛紧紧盯着他。
“我留下来拖住他们。”那人说得很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你们先走。”
荆离犹豫了一秒，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别死在这儿。”
他转身跳出铁门，脚刚落地，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砰砰”的枪声，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糟了！”沈川回头就要往回冲。
“别管他！”荆离一把抓住沈川的胳膊，“走！”
几个人顺着小巷拼命跑，穿过两条街道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林砚脸色白得像纸，陈野的腿抖得都站不稳了。
“我们……是不是把那人一个人丢下了？”陈野声音颤抖着问。
“他有他的打算。”荆离压低声音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们一路上避开主路，躲进了一间废弃的公寓楼。天己经亮了，可城市还像是被黑暗笼罩着，静悄悄的。
“接下来怎么办？”老胡点上一支烟，火光映着他疲惫的脸，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整理资料。”荆离说，“我们得尽快找出‘涅槃计划’的核心信息，弄清楚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林砚重新打开设备，开始分析数据。屏幕上的数据跳得越来越快，“纳米病毒”“基因改造”“人体实验”这些词不断闪出来。
“这里有一份加密文件。”林砚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纹路更深了，“需要更高权限才能解开。”
“试试用警方数据库的接口。”沈川说。
林砚点了点头，把设备和沈川的终端连起来。几分钟后，加密文件终于被解开了。
“这是……一份名单。”林砚小声嘟囔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上面有政府高官、军方代表、国际财团负责人，甚至还有几家大制药公司的CEO。”
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好像凝固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背后牵扯的人比我们想的还多。”沈川咬着牙，拳头也捏得紧紧的，“要是这些人都掺和进来，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们。”
“但我们必须试试。”荆离目光坚定，眼神里透着一股决绝，“只要把这些证据公布出去，他们就没法再掩盖真相了。”
话刚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吗？”陈野问，声音有点发颤。
荆离拿过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荆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一种机械变声的嗡嗡声，“你父母当年不是意外死的，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你现在，也在走同样的路。”
荆离的瞳孔一下子缩小了，握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你要是还想活命，最好赶紧停止调查。不然，不光是你，你家人也会有危险。”
电话挂断了。荆离猛地站起来，脸色阴沉得吓人，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怎么了？”沈川问。
“他们威胁我家人。”荆离咬着牙，牙齿都快咬碎了，“还说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大家沉重的呼吸声。
“我们得往最坏的情况想。”老胡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他们能找到这儿，说明我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更狠。”
“那就先动手。”荆离冷冷地说，眼神里满是愤怒，“不能等着他们出招。”
他转头看着林砚：“还能查到那个打电话的人吗？”
林砚摇了摇头：“用了变声器和多重跳转技术，根本没办法定位。”
“那就只能主动出击。”沈川说，“查查他们的资金流向，或者找到他们明面上的掩护机构。”
“还有一个办法。”老胡慢慢说道，“我可以去找几个老朋友，看看有没有人暗地里和那个组织打过交道。”
“小心点。”荆离叮嘱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他们己经开始反击了，我们不能再出错。”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墙壁上的灰尘好像都静止不动了。林砚一边处理数据，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荆离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那个神秘人。”荆离小声说，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位置？又为啥愿意留下来帮我们挡追兵？”
“你觉得他是敌人还是朋友？”
“还不确定。”荆离眯起眼睛，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但我感觉，这个人，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重要。”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沈川立刻举起枪，手指搭在扳机上，身体紧绷着。
没人回答。
敲门声敲了五下，然后一下子停了。
荆离示意大家藏好，自己慢慢走到门边，眼睛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地上却放着一张纸条。
他打开门，捡起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他们来了。”
荆离猛地转过头，看向屋里的其他人。
“准备战斗。”他压低声音说，声音里透着一股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