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站在父亲的遗物前,手指微微发抖。
老旧的檀木箱子上落了一层薄灰,她记得这是父亲生前最珍视的物件,从来不许任何人碰触。现在父亲去世己经七天了,按照老家的习俗,今天该整理遗物了。
"咔嗒"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几本发黄的笔记本,最上面放着一个青铜铃铛。铃铛只有拇指大小,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林小夏伸手拿起铃铛,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叮——"
铃铛突然自己响了一声。
林小夏吓了一跳,差点把铃铛摔在地上。她定了定神,仔细端详这个古怪的物件。铃铛内部似乎刻着什么字,她凑近细看,却看不清。
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明明刚才还是艳阳高照。林小夏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她搓了搓手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夏......"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小夏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但那声音分明是父亲的!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沁出冷汗。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连时钟的滴答声都消失了。
"叮——"
铃铛又响了一声。
林小夏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有人在她耳边吹气。她慌忙把铃铛放回箱子,合上盖子。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箱子的夹层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纸页。
她颤抖着手抽出那张纸,上面是父亲熟悉的字迹:
"小夏,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己经不在了。但不要难过,爸爸找到了让你重获新生的方法......"
信纸突然从她手中滑落。
一阵阴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得窗帘剧烈晃动。林小夏看到窗帘后面似乎站着一个人影,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叮铃——"
铃铛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林小夏缓缓转身,看到那个青铜铃铛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桌子上,正在疯狂地震动。铃铛表面的符咒开始发出幽幽的绿光,整个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
"啊!"
她尖叫一声,因为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从墙角闪过。那黑影移动的方式很不自然,像是飘过去的。林小夏感觉双腿发软,她想逃,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铃铛声越来越急促,绿光也越来越亮。林小夏感觉头痛欲裂,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声音,有哭声,有笑声,还有人在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林小夏发现自己能动了,她立刻冲向房门,却发现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她疯狂地转动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小夏......"
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她身后。
她不敢回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叮——"
铃铛最后响了一声,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林小夏感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只手冰凉刺骨,没有一丝温度。她终于忍不住回头,却看到了一张让她魂飞魄散的脸。
那是父亲的脸,但又不完全是。那张脸惨白如纸,眼睛是全黑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能看到后面的墙壁。
"爸......爸爸?"林小夏颤抖着声音叫道。
"小夏,爸爸终于成功了。"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林小夏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但她很快发现不对劲——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圈青黑色的印记,像是被人用力抓过。
她冲到镜子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更诡异的是,她感觉不到饥饿,也感觉不到疲惫。
林小夏颤抖着手打开父亲的箱子,那些笔记本还在。她开始疯狂地翻阅,希望能找到答案。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父亲一首在研究一种古老的复活之术,而那个青铜铃铛就是关键。笔记本上详细记录了各种诡异的仪式,还有父亲做过的实验。
最后一页写着:"小夏,原谅爸爸。你死后,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必须让你活过来,即使付出任何代价......"
林小夏感觉天旋地转,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饥饿,为什么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像个死人。原来她早就死了,是父亲用邪术把她复活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像是飘着走的。林小夏屏住呼吸,听到脚步声正在上楼,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林小夏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如果她还有心跳的话。她死死盯着那扇门,看着门把手缓缓转动。
"吱呀——"
门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
林小夏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她清楚地听到了脚步声,怎么可能没有人?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探头往外看。
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但就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是父亲生前常用的古龙水的味道。
"叮铃——"
青铜铃铛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
林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查看。她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这让她更加确信自己己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客厅里,那个青铜铃铛正躺在茶几上,发出微弱的绿光。林小夏走近一看,发现铃铛表面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迹。
"小夏......"
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林小夏感觉双腿发软,但她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一切。她拿起铃铛,走向地下室。每下一级台阶,温度就降低一分,等她走到地下室门口时,己经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了。
地下室的灯突然亮了。
林小夏倒吸一口冷气——地下室里摆满了各种奇怪的器具,墙上画满了诡异的符咒,正中央是一个石台,上面摆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欢迎回家,小夏。"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小夏猛地转身,看到父亲就站在她身后。他的身体依然是半透明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爸...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小夏颤抖着问道。
"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父亲飘向石台,"还记得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吗?你当场就死了。但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找到了这个古老的复活之术。"
他掀开白布,露出下面的尸体——那是林小夏自己的尸体。
林小夏感觉一阵眩晕,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手腕上的青黑色印记正在蔓延,像藤蔓一样爬向她的手臂。
"但是复活需要代价,"父亲继续说道,"需要用其他人的生命来维持你的生命。这三个月来,我一首在寻找合适的'祭品'。"
林小夏突然想起最近新闻上报道的几起失踪案,她感觉一阵恶心。
"不...这不是真的..."她摇着头后退。
"这是真的,小夏。"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研究这些?为什么要做那些实验?都是为了你!现在,仪式己经完成,你很快就会完全复活。"
林小夏感觉头痛欲裂,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她看到父亲在深夜偷偷溜出去,看到他在某个阴暗的巷子里袭击路人,看到他把那些人的生命能量注入青铜铃铛...
"不!"林小夏尖叫起来,"这不是我想要的!"
"由不得你选择!"父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不能就这样放弃!"
就在这时,林小夏感觉手腕上的印记突然发烫。她低头一看,发现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己经蔓延到了她的脖子。更可怕的是,她看到自己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就像父亲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她惊恐地问道。
父亲的表情突然变得慌乱起来:"不...这不可能...仪式应该己经完成了..."
林小夏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她看到自己的手正在慢慢消失。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爸...你是不是...用错了方法?"
父亲疯狂地翻动着笔记本:"不可能...我明明是按照步骤来的...除非..."他突然停下来,脸色变得惨白,"除非那个铃铛是假的..."
林小夏感觉意识开始模糊,她看到父亲扑向那个青铜铃铛,疯狂地摇晃着它。但铃铛己经不再发出声音,表面的符咒也失去了光泽。
"不!"父亲绝望地喊道,"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林小夏感觉自己在慢慢消散,但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看着近乎疯狂的父亲,轻声说道:"爸爸...放手吧...让我安息..."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林小夏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阳光下彻底消散。她最后看到的,是父亲绝望的脸,和冲进来的警察们。
原来,邻居听到尖叫声报了警。
当警察们冲进地下室时,只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和一个空荡荡的石台。那个青铜铃铛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没有人相信老人说的复活故事,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那些失踪案的真相,也随着林小夏的彻底消失,永远成为了谜。
只有那个破碎的青铜铃铛,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发出微弱的"叮铃"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执念的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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