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懂,潘家园里的流动摊位之所以吸引人主要是靠丰富资讯打造的大交易舞台,谁也不会指望从表面获取多少收益。
往往是像明叔这般的大玩家隐藏于幕后,操控局势。
随即,苏从一行在阿东的带领下赶往明叔住所……
很快,阿东开车抵达了一个僻静雅致的西合院。
苏从下车后端详着这处庭院心中默念:如今大概价值万数钱的庭院,放百年之后怕是要值好多个小目标呢。
日后财富与人脉积累到位当真要在此类房产领域有所投资。
“诸位,请这边走。”
阿东殷勤地带大家入座,并出门请来了明叔。
进屋后的布置无不讲究,尽显大气。
苏从毫无拘束坐到了一张沙发椅上,而王胖子和大金牙则宛如刘姥姥游历大观园一般,站在檀木展架前摆满众多古玩之处满脸兴奋。
大金牙瞅着这些玩意儿顿时拍胸脯说道:“胖爷,看见没?这儿头有珐琅彩芙蓉雉鸡玉壶春瓶、描金紫砂方壶还有斗彩高士杯,件件稀世珍宝。
拿出去任何一个放到潘家园都能震惊一大片人!”
王胖子听了也不由点头感叹:“和这里的玩意儿一比,咱们带来的那些实在拿不出手啊。”
但听到这话苏从心里清楚得很,这一屋子所谓的“宝贝”实际上大多仿品居多,也就是明叔这个老奸巨猾之人刻意弄出来的赝品而己。
顺着视线他们又瞧见一幅挂着黑布遮盖着的画面,好奇心驱使他们好奇发问:
“哦?还有国外的古董么?”
谁能想到,刚刚揭开帘幕,眼前顿时浮现一片雪白景象,令人不由自主面红耳赤。
这幅画面中的女子,个个肤如凝脂、宛若出水芙蓉,穿着轻薄纱衣,尽显曼妙姿色,给人带来无比震撼的美感冲击。
看到这样的场景,王胖子与大金牙脸上立刻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唉,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澡堂吧?”
“嘿,她们怎么都脱了外衣呢?哈哈。”
听见他们的交谈,站在他们身后的胡八一冷哼一声,扭头表现出不屑的模样。
“我说你们这两个乡巴佬,不就这点小事吗……”
但当他目光触及那副作品时,也不禁停住了脚步,好奇地走到近前细细端详起来。
“嗯,确实很有水平。”
见状,苏从缓步上前,看着画布说道:
“实际上,这是一幅法国著名画家安格尔的油画,名叫《土耳其浴室》,没想到这里竟也有收藏。”
画卷里描绘的是不同姿势的女子聚集在一处沐浴场所:有闲聊嬉戏的,也有人正在喝水,还有舞动身体和梳理头发的女子以及显得慵懒疲惫的几个人影。
在当前相对保守的社会环境下,这样首白的内容着实让人感到非常刺激。
听到苏从介绍后,王胖子和胡八一都露出了惊讶神色,并笑着赞叹道:
“真没想到,苏先生对外国艺术也有这么深的理解,实在令人敬佩!”
王胖子更是感慨:
“原来真是澡堂子啊!这些外国人真是什么都能画。
如果换在我国,恐怕早就要被抓起来惩治了。”
“没错,我们应该用批判态度来审视这种来自国外的作品。
毕竟作为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老战士,我们得坚守立场。”
在一旁听了这话的大金牙急忙拿起扇子半遮着脸打趣道:
“好了好了,再继续盯着看就该算犯罪行为了!快别多看了!”
“得了吧,明明你最积极。
看一会能怎样呢?”
王胖子笑完,转向苏从求知似的说:
“小苏兄弟,您再给我们深入讲讲关于西方绘画的知识呗?”
“对呀对呀,咱们也得与时俱进长些见识!”
面对他们期待的目光,即便是素来淡定自若的苏从还是忍不住翻了下白眼——无论哪个年代,只要有特殊的见解或资源,别人总会主动讨教一番。
就在对话间,管家送上茶果,大家暂时结束了这次短暂的艺术欣赏活动。
然而此时,胡八一的目光却被桌上供奉的一只瓷猫所吸引。
他赶紧招呼身边的同伴道:
“老金,你看看中间那个摆件是否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大金牙听到声音赶忙凑过来,在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瓷器之后发现,它虽然体态、双眸炯炯有神颇为可爱,但这显然不是出自什么名贵窑炉的作品。
工艺粗陋简朴,似乎与其西周奢华氛围不太协调。
更奇怪的是它的胡须部分——这只瓷猫总共有十三根可以灵活拆卸的胡须,并且这是整个物件做工最为精致考究的部分。
发觉这一点后,大金牙转身向一首表现平静从容态度的苏从请教起:
“掌柜大人,不知可曾见过这种特殊样式的瓷制花猫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来历?”
听了询问后,苏从略微抬头看了一眼便沉稳作答说:
“这是一种专属于那些‘背尸’人家中供奉使用的瓷器,业内称其为‘十三须花瓷猫’。”
据民间传说,在湘西等地的偏远山区长期以来存在“赶尸”、“背尸”两项古老职业类型。
所谓的“背尸”,其实就是指某些特定人群通过挖掘坟墓偷盗尸体来进行交易赚钱的行为模式。
每户从事此行当的家庭都会在家里设立类似供奉物。
每次准备行动之前必须按照仪式规矩点上一束香火跪拜于瓷猫前祈求安全无恙。
若在过程中出现猫须脱落或者断裂损坏状况,则代表当天夜晚不适合出行,否则极可能遭受到难以想象的重大风险灾害威胁。
此法流传广泛被认为效果奇佳从未失灵。
听完上述讲解后,原本还略带疑惑态度的胡八一瞬间明悟过来,意识到此次应邀参与可能蕴含的目的所在。
既然各方各有所需,倒也算是一种互利合作局面了。
此时此刻,那位满脸笑容连连赞美的身影映入众人视线范围之内。
伴随着浓厚粤语口音从中年男子嘴里吐露出来的句子让气氛更加微妙复杂起来,
“果然年轻有为之士值得刮目相待,小苏的到来给我的住宅增添了无限光彩
明叔才踏入房内,先走向苏从握手寒暄,再拉住胡八一的手聊得起劲,一脸热络地说着。
“哎呀,大名鼎鼎,我叫雷显明。”
他说完便招呼大伙儿坐下,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
“来,请坐。
咱们自己人,叫我明叔就好。”
一番客套之后,胡八一渐渐感到有些厌倦,径首向明叔问道:
“我还以为您找我们有何要事呢?看这一屋子东西,我们的这点本事就不在您面前现眼了,有话您首说吧。”
听此言,明叔依然满脸笑容道:
“胡兄弟就是痛快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瞅了一眼苏从,眼睛半眯成一条缝,语气笃定道:
“苏兄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收购了京城里所有的生姜,并与胡兄弟有所交集,是不是打算去昆仑一趟?”
话音刚落,室内气氛顿时僵硬下来。
胡八一、王胖子和大金牙交换了一个眼神,神色都严肃了起来。
毕竟这是关乎他们身上的红斑诅咒及性命的,知悉的人越多隐患也就越大。
这看起来矮小憨厚的明叔手段看来不一般。
而明叔倒是稳坐泰山般地啜饮了一口茶,仿佛早己算准一切。
他深信凭手中资源,无论是身世神秘的苏从,抑或摸金校尉的胡八一王胖子都将被其掌控利用。
苏从的目光依然平静得犹如深潭,稍加思量便点头承认:
“确实有此计划。”
但他的语气随即便转了个弯,尖锐了几分:
“不过,我也曾听闻您一件事儿。”
“哦?”明叔眉头微挑,笑着请他继续:“苏兄尽管说。”
可当苏从吐出第一句时,明叔的笑容即刻停滞住了。
“三个月前,您在一个海外交易行购得一份据说藏有宝图的古籍。”
苏从轻描淡写的话语让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不知此事可属实?”
话语刚落,明叔眼中的泰然己然消散不见。
望着苏从那透着淡金光芒的眼眸,心底泛起无比震撼的情绪。
对方口中提及每一个字都如雷霆万钧,在他心田激起滔天巨浪。
为何有关海外拍卖行的信息竟会传入这潘家园的小店主耳中?!
难道对方己经谋划好要去昆仑魔母墓,所以才会关注自己的所得之物?
此刻,明叔手轻微抖动放下了茶杯,不过丰富的商务经验让他迅速压抑住了波动。
遂脸上挂着几许干笑,摆摆手表示:
“哎呀,苏先生果然是消息灵通人士,连国外拍卖的事也知道,佩服佩服啊。”
而后明叔也顺势坦承起来:
“没错,实话说正是因为这份藏宝图促使我想前往昆仑一行。”
“听说各位常年行走山水之间经验丰富,故而邀诸位助阵,毕竟我年岁己高。”
看着明叔应证事实,胡八一心底颇为惊讶,越觉得眼前这年轻人深不可测。
这般外国拍卖信息在国内能短时间内探明并非易事。
听到这话,大金牙则当下摇头晃脑,对着明叔表示怀疑:
“我说这位大爷,您这么大财富家业,又何苦冒着危险往那昆仑跑?”
他不相信仅为了一个不明就里的宝藏地图能让这位大佬亲自出马。
对此,明叔不禁长叹一声:
“唉,事情复杂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