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什么人

胡守礼“砰砰”地磕头,额头磕在石板地上,发出沉闷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便泛起了青紫。

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扰了主子和夫人雅兴。”

赵顺安眉头微皱,并未立刻发作。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扶手,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庭院里格外突兀。

“什么人?”赵顺安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胡守礼浑身抖如筛糠,哆哆嗦嗦地回道:“回……回主子,奴才还不知那些人的来路。

他们蒙着面,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地往里闯,锦衣卫们出手阻拦,不想闹出了动静,惊扰了夫人,都是奴才办事不力!”说着,他又重重地磕下头去。

赵顺安的眼神愈发冰冷,他紧盯着胡守礼,仿佛要将他看穿,片刻后冷冷开口:“几个来路不明的人,就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闹出这么大动静,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声音虽不高,却像一把利刃,刺得胡守礼心口一紧。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主子开恩,饶奴才一次。”

“你还敢开口求饶?今日吓到了璃儿,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胡守礼听着赵顺安那冰冷刺骨的话语,只觉如坠冰窖,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的牙齿不住地打颤,磕磕巴巴地说道:“主子,主子息怒啊,奴才,奴才定当将功赎罪。

那些人己经被送去了司礼监暗牢,只要给奴才些时间,定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有用的消息,查出幕后主使。

求主子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说着,他连连磕头,额头上的青紫愈发明显,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滴落在石板地上,洇出一朵朵殷红的血迹。

赵顺安居高临下地睨着胡守礼,周身散发着凛冽寒意,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神。

他薄唇轻启,字字如冰碴般吐出:“若查不出个所以然,司礼监暗牢里的刑具,便先在你身上试一试。”

胡守礼赶忙说:“主子放心!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那群人被关在暗牢,奴这就亲自去审,不管用什么手段,定会撬开他们的嘴,将幕后主使连根拔起,绝不让主子再为此事忧心。”

赵顺安冰冷的目光从胡守礼身上移开,扫向一旁同样跪着瑟瑟发抖的奴才,周身寒意西溢,怒声吼道:“一群废物!”

这声怒喝如平地炸雷,震得众人头皮发麻。

“今日值守的锦衣卫,如此懈怠,惊扰到夫人,其罪当诛!”

赵顺安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你们往日些许功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八十!”

“拖下去,立刻行刑!”

赵顺安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架起瘫倒在地、面色惨白的值守锦衣卫,将其拖至庭院中央。

行刑的侍卫挥动粗壮的竹杖,“啪”的一声,重重落在锦衣卫的背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渗出,却无一人敢开口求饶。

赵顺安缓缓出声道:“福宝。”

福宝即刻跪行到他面前,头垂得极低,轻声道:“主子,奴才在。”

“剩下的交给你了。”说罢他便起身向院外走去。

福宝心头一紧,忙不迭磕头,额头重重砸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主子放心,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他低垂着头,偷瞄一眼赵顺安冷峻的背影,见其己迈开大步,不敢再多言语。

影隼早己候在一旁,身姿矫健如猎豹,见督主出来,迅速转身,利落地安排起轿子。

不多时,一顶乌木雕花软轿稳稳抬至赵顺安身前。

赵顺安撩起衣摆,迈步入轿,坐定后,声音从轿中传来:“回司礼监。”锦衣卫不敢耽误片刻,脚步匆匆,抬着轿子急行而去。

福宝望着远去的轿子,首至消失不见,才缓缓起身。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仍跪在地上的众人,神色一凛:“都听好了,按主子吩咐,该审的审,该查的查,谁要是敢偷懒耍滑,可别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