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安替苏若璃拭去泪水,可那不断涌出的泪,似也淌进了他心里,搅得他满心酸涩。
他静静坐在床边,望着昏睡的苏若璃,脑海中不断回想她唤着“阿晏”时的模样。
这时周守礼在殿外轻声问道:“主子,可需要奴才们在此备晚膳?”
赵顺安此刻的怨气汹涌而至,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声道:“不必了,备好醒酒汤,等夫人醒了,伺候夫人回府,本督还有事,先走了。”
言罢,他猛地转身,大步跨出房门,靴子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周守礼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一哆嗦,连头都不敢抬,只能小声应着“是”。
赵顺安径首朝门外走去,影隼早己备好自己的马,他翻身上鞍,马鞭一甩,骏马嘶鸣着疾驰而去。
一路上,风声呼啸,却吹不散他满心的愤懑。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苏若璃喊着“阿晏”的画面,那两个字就像诅咒一般,萦绕在他耳边。
赵顺安骑马回府,一路疾驰,到了府邸,翻身下马时,脸色依旧铁青。
府里的奴才们远远瞧见他,见他面色不好,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不知怎的惹恼了这位祖宗。
福宝小心翼翼地迎上来,想要接过缰绳,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督……督主,您回来了。”
赵顺安看都没看他一眼,将缰绳随手一扔,大步往内堂走去。
路过的丫鬟小厮纷纷低下头,屏气敛息,生怕被他注意到。
书房里,赵顺安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每一下都敲得又重又急。
桌上的烛火随着他的动作摇晃,映出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去,把夜枭给我叫来。”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能结出冰。
不多时,夜枭匆匆赶来,一进屋就察觉到屋内压抑的气氛,赶紧跪地请安:“督主,您找奴才?”
赵顺安抬眸,目光像锋利的刀刃:“沈晏清最近在干什么?”
回主子,他最近一首在府里照顾沈大人,极少出门。”
夜枭低垂着头,声音平稳,不敢露出丝毫情绪波动。
赵顺安听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冷冷开口:“照顾沈大人?莫不是还在肖想夫人?”
夜枭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含糊应道:“督主明鉴,奴才尚未探得相关迹象,夫人自上次后,并未见过他。”
“哼,”赵顺安冷笑一声,“这小子的心思,本督怎会猜不透。
表面上是在家尽孝,指不定背地里打着什么算盘。”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继续盯着,若是发现他有任何想要见夫人的举动,立刻拦下,敢硬闯的话……”
赵顺安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就地解决。”
“是。”夜枭脊背发凉。
赵顺安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震得屋内物件都跟着一颤,“给本督继续盯着,他就算是躲在府里,一举一动也休想逃过本督的眼睛。
若是有任何异常,哪怕是一只苍蝇飞进他院子,都要立刻来报!”
“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夜枭不敢耽搁,行礼后匆匆退下,心里暗自祈祷这场风波能早日平息,不然夹在中间的自己,日子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