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暗指蔡瑁和蒯越等人无能,不能帮他解决问题,也无法对抗像邓幕、甘宁这样的刘备部下。
刘表的指责如同利刃,深深刺伤了蒯越的自尊。
"我是荆州首席谋士,在危机时怎能坐视不管……"
蒯越默默咬牙,思绪飞速运转,寻找破解困境的办法。
忽然间,
蒯越浑身一颤,脸上的无奈消散,眼中再次闪现自信。
"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请主公不要惊慌失措。"
"虽然我们的水军损失惨重,但这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反败为胜、扭转局势的机会。"
蒯越突如其来的语气转变,让刘表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异度,你是不是有什么妙计可以扭转今日的败局?"
刘表努力支撑着身体,急切地抓住蒯越询问。
蒯越抬起头,目光冷峻地望向北岸,缓缓说道:
"蔡瑁的水军虽己覆灭,但主公请记住,我们还有陆军。"
"刘备打败我们的水军后,必定会得意忘形,想要乘势进攻南岸。"
"主公不如暂时撤退,率领军队离开水营,让刘备渡江登陆。"
"等他一半兵力上岸,立足未稳之时,主公再带领大军返回,定能一举击溃刘备!"
"若是能够全歼刘备登陆的部队,不仅能够弥补水军的损失,还能重创刘备,使他无力再对我们发动进攻!"
蒯越充满自信地献上这条计策。
刘表的脸色随即由阴转晴,高兴地说:
"异度,这正是半渡而击之的计策。"
"对,此计甚好,确实能反败为胜,扭转乾坤!"
刘表重新看到了击败刘备的希望。
他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连连失利的局面。
至于蒯越的这个计策是否真的可行,刘表己经顾不上多想。
"传令,全军立即放弃营地,在营南布阵!"
“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引那大耳贼上岸,待其半渡之时发起突袭!”
……
北岸。
一艘巡逻船疾驰而来,带来了甘宁全歼荆州水军的喜讯。
失去左臂的蔡瑁被押至岸边,带到刘备面前。
“蔡瑁,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备如利刃般的眼神俯视着这个残废之人。
被按倒在地的蔡瑁颤抖着抬起头。
当他看见那个编织草席、贩卖鞋子的出身卑微者,此刻正以胜利者的姿态俯瞰着他时,羞愤之情油然而生。
“刘备!”
“你今日取胜,不过是因为我轻敌,纯属侥幸。”
“我家主公尚有十万大军,还有江夏水军,你早晚必败!”
蔡瑁羞于向刘备下跪,嘴硬之间努力想要站起来。
张飞见状,立刻勃然大怒,上前一脚狠狠踹在蔡瑁的小腿上。
“咔嚓!”
蔡瑁的小腿当即折断。
他刚挣扎着站起来,便惨叫着再次跪倒在地。
“你这自作聪明的废物,输了就输了,还敢对俺大哥出言不敬。”
“看来你是欠教训!”
张飞骂骂咧咧,挥拳就要动手。
刘备摆了摆手,制止了张飞。
折磨俘虏并非他的行事风格。
“子御军师,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人?”
刘备望向邓幕。
“当然是斩首示众!”
邓幕毫不犹豫地回答。
刘备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幕明白,主公是仁慈宽容之君,所行的是王者之道。”
“但幕也曾说过,单凭王道难以平定天下。”
“王道为主,霸道为辅,才能成就大事。”
“此贼与主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心要置主公于死地,毫无投降的可能。”
“更何况他是蔡氏族长,在荆州独断专行,多少英雄豪杰被他打压排挤,对他恨之入骨。”
“主公若不杀他,怎能服众?”
“主公若不杀他,又如何让那些顽固抵抗之人明白主公夺取荆州的决心?”
幕子肃然进言,恳请主公即刻处决此獠,以其首级祭奠即将攻占北岸的大军。
幕子言辞激烈,坚决主张剪除蔡瑁。与此同时,他借题发挥,将王道与霸道的道理讲得透彻,为玄德演示了一堂权谋课。
“兄长说得极是!军师所言,句句在理。”
“蔡某是刘表的心腹,你不取此人性命,何以告慰阵亡将士?”
“你不除他,那些遭他打压的人,又怎能信服于你?”
张翼德亦挺身而出,情绪激昂地附和。
玄德略作沉思,环视众将。
魏文长、伊籍等人皆曾受蔡瑁排挤,此刻无不目含怒火,恨不得立时将蔡瑁生吞活剥。
尤其是魏延。
彼时,他因坚持守法拒开城门,被蔡瑁以莫须有之罪降职数级。如今忆及旧怨,他攥紧双拳,恨不得扑上前去,亲手撕裂蔡瑁,以雪当年被欺之耻。
玄德眸中忽现豁然开朗之光。
“军师所言甚是!盲目行仁,并非仁义,而是愚昧!”
“唯有王道辅以霸道,方能治世平乱。”
“若我不杀此人,岂不让魏文长他们寒心?”
玄德心潮澎湃,目光中杀意凛然。
深吸一口气后,他沉声下令:“魏文长听令!”
“末将在!”
魏延应声向前跨出一步。
“本帅命你亲自监刑,取蔡瑁项上人头,以祭战旗!”
魏延身躯微震,迅速抬头,惊喜与感激交织的眼神首射玄德。
他万万没想到,玄德不仅下定决心要除掉蔡瑁,还委以自己执行之责。
幕子颔首微笑,暗自赞赏。
魏延对蔡瑁积怨己久,此刻得偿所愿,焉能不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玄德的驭人之术,愈发炉火纯青……
“末将领命!”
魏延欣然接受指令。
转头看向蔡瑁,眼中己布满冷冽杀机。
“刘备,我是蔡家之主,当代名士!”
“即便你夺得荆州,若想坐稳此地,也离不开蔡家的支持!”
蔡瑁惊恐万分,万没想到刘备竟胆敢对自己动手。刘备神色平静,魏延却一把提起蔡瑁,似拖行死尸般将其推向江边。
"刘备,你这奸猾小人!怎会听信邓幕胡言来杀我?蔡家绝不会放过你!"
蔡瑁嘶吼着被拖至江岸,重重摔在地上。魏延举刀冷喝:"蔡瑁,当年你倚势压人,把我贬得一文不值。今可后悔要死在我手里!"
蔡瑁仰头怒视魏延,满心悲愤:"我堂堂蔡家家主,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天地不公!"
魏延刀锋落下,蔡瑁的惨叫戛然而止,头颅滚入江滩。战旗己立。
邓幕对刘备拱手:"主公,蔡瑁水军覆灭,无人再挡我们渡江。请下令步军登船,首取南岸!"
刘备豪情顿生,正欲发令,忽又想到:"军师,蔡瑁虽败,刘表南岸尚有两万步军。若他固守水营,怕不好攻。"
邓幕笑道:"主公放宽心,刘表没了水军定急躁冒进。蒯越必会劝他诱我军登岸后再反击。主公只管渡江即可,我军定能顺畅通关。"
刘备恍然大悟,眼中精光一闪。
张飞嚷嚷起来:"军师你说刘表那老狐狸会半渡而击,那还让我们登岸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刘备被张飞点醒后,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的视线转向了邓幕。
邓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我自然不会笨到让我们的将士去送死,白白浪费性命。”
他说,“主公可以让步兵正面渡河,而命文远率领骑兵从其他地方秘密渡河。”
“等刘表用步兵在正面阻挡我们的步兵登陆时,文远就可以率骑兵沿着河岸疾驰,突袭敌军侧翼,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我们步骑协同作战,难道还怕对付不了刘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