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下班卡之后，闫恕重新坐上夜游巡停在便利店附近的班车。
这次的班车还是只有她自己乘坐。
闫恕算是看出来了，九个店长里面只有她一穷二白。
夜游巡见闫恕挎着她那个廉价的礼品纸袋上车，跟她打了声招呼，等她坐下之后又开始闲聊，“听崔判说你解决了一个店长？”
五苦道街的廖无哀，他刚转正没有私人交通工具时，夜游巡还载过他一段时间。
闫恕有些心不在焉，敷衍了夜游巡几句。
夜游巡开车无聊，聊天是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闫恕没心情也不耽误他继续八卦，“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
夜游巡感慨了一声，又追问闫恕，“哎，那你是不是很快就不坐班车了，跟他们一样自己开车上下班？”
闫恕“？？？”
她回过神来，对夜游巡没头没尾的疑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我很快就不坐班车了？什么意思？”
闫恕警铃大作，“集团连这个员工福利都要削？！”
夜游巡“……”
他嘴角抽了抽，“我的意思是，你都解决了一个店长了，手里应该攒了些资金了吧？”
闫恕“？？？”
她反应过来夜游巡在隐晦的告诉她店长之间的资源是可以通过杀戮流通的。
闫恕干脆跟之前一样装傻充愣，“没有啊，廖无哀死之后城隍就回收走了他的尸体，我哪有空搜刮他的东西。”
闫恕归根结底只是偷渡者，为了不被这个世界的天道察觉，她连私下跟冤魂交易她都没贪心取走冤魂和他们那些仇人的所有魂魄。
提升玄虚空间的魂魄资源，全都是她卡着监控从边边角角抠搜出来的，不会被阴曹地府察觉的数量。
她更不可能贸然去动廖无哀这个本地人的资源。
因为虽然这个世界比起她的原生世界对魂魄的监管程度己经放松了不少，但闫恕的经验告诉她，雁过留痕，只要冒险就有暴露的风险。
夜游巡闻言，以为闫恕是不懂规则错过了回收战利品的机会，心态有些看热闹似的，给闫恕雪上加霜，“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多少？”
闫恕“……”
夜游巡幸灾乐祸，“廖无哀在这55年里至少攒了也得几百万的业绩，车另说，他店里的那些业绩可都是实打实的功德值，你如果收入囊中，一边考核一边修炼，完全能额外考一个地仙资格证啊。”
“从冥鬼升到地仙，对你之后的升职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闫恕“……”
“什么？！”闫恕演技火山爆发，捶胸顿足懊恼不己字字都是小白不懂规则错失隐藏奖励的后悔，“我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早知道就拦住崔珏让他先别急着这么早给廖无哀收尸了，可恶！”
夜游巡见闫恕气的要红温，又反过来安慰闫恕，“算了，下次长记性吧，万一你能再搞死一个店长，记得别忘了收割。”
闫恕叹了口气，神情忧郁点点头。
什么额外的低阶资格证都是虚的，含金量太低，真正暴露的时候天道才懒得管她是什么小仙，动手清算她也完全不带半点犹豫的，目前看来，只有转轮王或者转轮王以上的鬼神资格才是能把她偷渡客的身份洗掉的东西。
想远了。
闫恕强迫自己收回思绪。
现在离她最近的七个威胁都还没解决。
到桃止山时，先前明里暗里问她要过路钱的郑三不在原地。
那辆轿车换了个小鬼开，小鬼见闫恕从班车下来，喜笑颜开，冲她挥挥手，“闫店长，这边！”
新来的这个小鬼明显比郑三圆滑许多，从闫恕上车开始，一路跟闫恕东聊西聊套近乎，但没提过路钱的事儿。
“我是彭西，”小鬼笑眯眯的，“之前的郑三辞职了，桃止山派我来对接闫店长，以后您下班到桃止山，就是我送您回西蟠枝城。”
到下车时，小鬼也是和和气气的神态，叮嘱闫恕别落下东西之后，他又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张印着自己名字和联系方式的名片，“那个，闫店长啊，以后有什么需要用车的业务，您可以联系我哈。”
闫恕接过彭西的名片，“桃止山给你们的工资开的不够生活吗？”
彭西“嗐”了一声，应对闫恕的问题时十分圆滑，也不得罪自己的公司，“这年头，谁嫌钱多呢？我反正下班就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拉点儿私活，挣点儿酒钱花花。”
闫恕把那张名片收到口袋里，“行，我记住了。”
彭西笑着跟闫恕告别，才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走进宿舍大门时，电梯口站了两个闫恕没见过的人在等电梯。
闫恕的视线扫过抬眼看向她的两人。
一男一女。
肉眼判断这两人的外貌年纪都和槐彦才差不多，女人比槐彦才看着要苍老一点，年纪应该比槐彦才略大。
男人胸前别着的工牌是重新定制过的金属款的，女人身上没挂着工牌，视线往下，闫恕才从女人手腕上层层叠叠的手串里找到工牌的影子。
两人的工牌都是改过款式的。
第三人柏凌霄，和第一人松千丈。
松千丈淡淡扫了闫恕一眼。
女人虽然年老，但身姿依旧笔挺，一身略微宽松的黑底金纹的旗袍垂落到脚踝处，金线锈的凤凰栩栩如生，衣摆一动，像是凤凰的羽毛被风吹动似的。
只一眼松千丈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己经显露出来，能判断出她生前也不是简单人物。
松千丈身旁的柏凌霄见走到电梯门口的，是不久之前他们才讨论过的闫恕，扯着嘴角笑了笑，“第九人啊。”
柏凌霄和槐彦才给人观感有些差别，五官要慈祥一些，笑起来一双眼深不见底，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他只打量闫恕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没在闫恕身上【看到】那把能操控空间的神兵的踪迹。
按阴藏锋记录的画面，闫恕在劫杀廖无哀时，用的是一把跟她身高相差无几的长柄仪刀。
这把长柄仪刀在年晓春借闫恕的手虐杀仇人时，也有出现。
以柏凌霄对奇兵的了解，这把仪刀不一定是闫恕用来控制空间的兵器，但一定是闫恕用来控制鬼魂的媒介。
价值虽然比不上闫恕藏着的空间神兵，但也绝不是凡品。
闫恕，只是看起来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