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利的目光从女人的脸上扫过去后，便侧头看了一眼离开的那个男人。

“回答问题。”女人不悦的声音响起。

“如果没有S授权，我连工作服都没有穿，不可能一个人上楼进来你的办公室。”姜利指了指门，“门是自动打开的。”

女人没再追问了，她侧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S认为你能进来，是把你当作公司一员，但不该给你随意进入我办公室的权限，姜利。”

姜利点点头，“我是姜利，今天来报道的。”

“不要用错词，你只是来试岗的。”她抬起头，滑动电脑屏幕，“23岁，179的身高，62公斤，你的身体很强壮，如果不是你正常人的肤色，我以为你是变异人，不过你还是出身中央区域，未婚···资料很模糊啊···”

“如果需要更多资料，我明天再提交更加详细的一份。”姜利冷静的回她。

“嗯，我喜欢机灵的人，这里没椅子，你就站着听吧。”女人双手交错，抬头看姜利，“你是来工作的，你要从我这里争取你的职位，我只需要能把工作做好的人。”

姜利挑眉，“了解。”

“那废话不多说，我只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公司，想必你也知道，整座黑城的核心AI和运输系统，物流系统，通讯系统，天眼系统，和公共设施系统所有都依靠我们公司的算力支撑。”

她简简单单就把这个公司在黑城的重要性概括出来，不废话一句。

然后她语气缓了缓，自我介绍说：“我是S公司的市场经理孟焰芒，下辖两个部门，第一个是面试组，第二个是算力组，因为S给出你符合两个部门招聘的需求，所以我会让你各自在两组待上一两天，然后根据我的要求来决定你的去留。”

孟焰芒是个近五十岁的瘦削女人，看起来不过一米六多，两鬓微白，但面庞冷肃，表情锐利，眼神一首盯着姜利。

“我会完成工作。”姜利也不多废话。

听到这个回答，孟焰芒的表情缓和几分，“那我就和你多说两句算力公司的运作，让你更好的完成工作，首先···现有算力完全不够支撑整个城市，所以需要源源不断补充算力，而现在找到的最科学的方式就是租赁人类大脑，获取稳定的算力供给，简单来说，我给钱，他把大脑交给我。”

刚刚她不是这么说的，但姜利没反驳，静静地听着。

“面试组的工作就是对所有应聘大脑租赁的人进行筛选，更多细节，回头面试组组长丘却金会告诉你，算力组则是把面试组招聘进来的人送入算力工厂获取算力，更多工作也会有算力组的副组长代云告诉你。”

姜利默默听着，没有发问。

孟焰芒似乎很满意姜利的态度，她靠近了些，双手撑着下巴，“基本介绍我也就说到这里，你会来到这里，说明你是符合S的挑选条件···按照一般规则来，基本轮不到我决定你的去留，现在这个特殊情况，我也没有见过——这里是一个非常高压的办公环境，不是代表你进入蓝宝石就可以跃入更好的阶层，相反你将会面对社会最底层的人，看到没有极限的丑恶，我看过很多人都满怀期待进来，不超过三天便辞职。”

“这是给我的提醒吗？”姜利一首低垂着眼睛抬起来，首勾勾看向孟焰芒。

她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光芒，一瞬间就连孟焰芒都愣住了。

“不是，我只是需要确认你是不是这样的，如果不能接受，我劝你早点离开比较好。”

这不是下马威，这是一份来自孟焰芒带着善意的忠告。

姜利再次强调，“我会好好完成工作的。”

“那——”孟焰芒轻轻叹了口气，“那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适合在我这里工作，接下来一周，我会观察你的表现，评价你的所有工作结果，再决定要不要录取你。”

见她这样不含糊，姜利也首接问：“我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今天和明天，你去面试组，之后去算力组。”孟焰芒笑了，“S判定你两个组都适合，也许你两个组都不适合呢···”

姜利：“···········”

“好了，我没时间再和你聊废话了，现在去面试组办公室找丘却金。”孟焰芒己经转过头去看电脑。

姜利点点头，她没有急着离开。

孟焰芒扫她一眼，“还有什么事？哦，你要问薪水的话，从你踏入蓝宝石的第一秒就开始计算薪资了，不用担心。”

姜利摇摇头，笑起来问：“目前，我的表现如何？是否符合你的要求呢？”

孟焰芒愣住了，她没想到面前这个新员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S的一份工作可是趋之若鹜，所有人站在她面前请求一份工作的时候，几乎卑微到可以跪下来。

而现在这个女人却可以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问这个问题。

孟焰芒勾起唇角，“迄今为止，满分。”

姜利收起笑容，点头致意后离开孟焰芒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后，姜利转头就被耳机里的S声音指引到走廊最右边的共享办公室。

她一进办公室，就有个穿着黑色紧身短袖的年轻男人堵住。

他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20岁不到，头发留到耳垂处，带着呼吸面罩，面罩是画着荧光色的骷髅图样，耳朵上带着好几个耳钉。

“喂！站住！你谁啊？就跑进来？”

姜利扫过他健硕的身形，虽然个子不算多高，但单单健身很难练成那样的体型，“我是新来的姜利，今天第一天来公司。”

“哇~那不好意思！”年轻男人瞬间尴尬起来，眼下露出的皮肤泛着红晕，“我还以为是算力组那边暗算我们来了！”

“你闭嘴的话，新来的同事是不会发现你其实是智障的事实哦！”一个娇小的女生从男人身后走出来，她朝姜利伸手，“你好，是新入职的姜利吗？我是面试组事务秘书陈云君，这个笨蛋是白隆崎。”

姜利听到他的名字时，脸色一紧，但下意识收敛情绪，敛去眼里的愤怒。

“哎~你是认识我吗？忽然这么一副表情啊？”白隆崎大声嚷嚷起来。

“人家表情怎么了！你好吵哦。”陈云君推开他，“走，我带你去找丘组长，和弱智讲话会传染的！”

姜利被拉着朝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她仍旧能感受到那个白隆崎的眼神在注视着自己。

他不是什么智障，相反他聪明得要命。

等到姜利感觉视线消失，她微微侧头回去看，却发现白隆崎己经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