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隐约的议论声。秦墨坐在办公桌后，目光依旧停留在我刚刚汇报完的方案上，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支旧钢笔的笔帽，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秦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你对陈曦的感情。但是，你也要看看我，我是苏冉，不是她！”

这话一出口，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秦墨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情绪复杂难辨，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迷茫。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苏冉，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像她。”我抢在他开口前打断，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不甘，“我知道办公室的布置、香薰、多肉，甚至连你偶尔下意识的称呼，都充满了她的影子。我理解你对她的感情，那份深情，我甚至……有点敬佩。”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酸涩。敬佩？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一种替身才有的憋屈。

“但是，”我加重了语气，首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是她。我叫苏冉。我做的方案，用的数据模型，选择的推广渠道，都是苏冉的想法，苏冉的努力。我不想活在任何人的影子里，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顿了顿，感觉自己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乞求。

“你刚才在会议室里，第一次没有用那种……那种眼神看我。”我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你开始审视我，开始探究我的方案，而不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秦墨沉默着，只是看着我，那眼神不再是透过我望向虚无的远方，而是真真切切地聚焦在我身上。他的眉头微蹙，似乎在消化我这番突如其来的坦白。

“我承认，”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你的方案……很有新意，数据分析也很到位。我确实没想到。”

“所以，”我追问，带着一丝希冀，“所以，你能不能……试着把我当成苏冉来看待？”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挺拔的背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有些落寞。

“陈曦……她很优秀。”秦墨的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解释，“她几乎从不出错，所有人都喜欢她。”

我心里默默吐槽：是啊是啊，完美得像个传说，可惜传说己经BE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这个活生生的社畜。

“但是，”秦墨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你今天在会议上的表现，的确让我……刮目相看。你很冷静，也很专业，甚至比我想象的……更有韧性。”

他用了“你”，而不是“她”。

我心里一动，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条缝隙。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重复，“你会把我当成苏冉吗？”

秦墨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他走近我，停在一步之遥的距离。

“苏冉，”他念着我的名字，似乎在品味这两个字的含义，“你的方案通过了。项目，由你主导。”

这算是答案吗？

我心里有些不确定，但至少，他没有再叫错我的名字。

“谢谢秦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好好做。”他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会的。”我点头，眼神坚定。

走出总裁办公室，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白月光同款”的标签依旧像个隐形的纹身刻在我身上，虽然我知道秦墨对陈曦的执念不可能这么快消散，但至少，我用自己的实力，在他心里撬开了一道小小的裂缝。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看着桌上那盆虎皮兰，突然觉得它比任何时候都更挺拔。

很好，苏冉，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要让这盆虎皮兰，彻底取代那些娇滴滴的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