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乡的清晨被薄雾笼罩,卫生院候诊区的长凳上己经坐满了人。林卫东刚整理好白大褂,就听见走廊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一位头戴灰布头巾的妇人扶着腰走进诊室,身后还跟着个神色尴尬的中年男人。
"林医生,求您救救他..."妇人掀开头巾,露出眼角细密的皱纹和红肿的眼睛,"结婚二十年了,他...他突然..."话没说完就用袖口捂住脸,泪水洇湿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男人低着头,脖颈涨得通红,双手在膝盖上反复揉搓,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
林卫东轻声安抚:"先坐下慢慢说。"他注意到男人走路时双腿微张,动作僵硬。等妇人稍稍平静,才得知男人三个月前开始出现排尿困难,夜里频繁起夜,最近甚至出现尿血症状。更难堪的是,夫妻生活也受到严重影响,家里矛盾不断升级。
检查时,男人脱下单薄的秋裤,露出的下腹部。林卫东戴上手套进行首肠指检,触到前列腺部位明显肿大且质地坚硬。"初步判断是前列腺增生合并炎症,需要进一步做超声检查。"林卫东边写病历边解释,"但必须尽快治疗,否则会影响肾功能。"
妇人突然抓住林卫东的手腕:"林医生,我们去县医院问过,说要手术得花好多钱...家里还有两个娃在念书..."她手腕上的银镯子随着颤抖撞出细碎声响,苏月如适时端着温水进来,她今日穿着浅粉色针织衫,外搭米白色羊毛开衫,领口处别着朵白玉兰胸针,见状轻声道:"别急,我们会想办法。"
送走这对夫妻,又有位年轻姑娘红着脸走进来。她穿着褪色的碎花衬衫,扎着麻花辫,绞着衣角支支吾吾:"林医生,我...我下面总痒,还有难闻的味道..."林卫东注意到她走路时双腿,神色痛苦。检查发现她患有霉菌性炎,追问之下才知道,她在集市上买了廉价劣质的卫生用品。
"以后别贪便宜,这些东西关系健康。"林卫东开着药方,抬头看见姑娘眼里闪过一丝自卑。正想再多叮嘱几句,诊室门突然被撞开,叶红梅风风火火闯进来,卡其色工装裤沾满泥土,黑色背心下的胸脯随着喘息起伏:"林医生!出事了!"
原来,隔壁村有个汉子听信康泰医药推销的"补肾神药",服用后出现剧烈头痛、心悸。林卫东赶到时,男人正躺在床上抽搐,面色青紫。床头柜上摆着包装简陋的药瓶,印着夸张的"三日见效"字样。"这是典型的药物中毒,成分里肯定添加了违禁兴奋剂!"林卫东立刻进行催吐处理,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处理完急症回到卫生院,陈曦正倚在门框上抽烟。她今天换了件黑色皮衣,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内衣边缘。"我混进康泰医药的仓库了,"她碾灭烟头,从靴筒里抽出张皱巴巴的图纸,"他们在偷偷生产三无药品,包装上印的却是卫生院的批号。"
图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药品配方,林卫东的手指突然顿住——其中一种治疗前列腺炎的药,成分居然含有大量激素。"这不仅治不好病,还会导致内分泌紊乱!"他想起上午接诊的患者,后背一阵发凉。
夜幕降临时,卫生院突然停电。黑暗中,几道黑影翻墙而入。林卫东抄起手电筒,光束照亮为首的刀疤脸男人。"林医生,劝你别多管闲事!"男人晃着手中的铁棍,身后小弟们举着写有"假药害人"的横幅,"再查下去,让你这破卫生院开不下去!"
陈曦不知何时绕到对方身后,黑色皮靴踩碎地上的瓦片发出轻响。她甩出绳索缠住刀疤脸的脖子,用力一拽:"上次没教训够?"皮衣下的长腿高高抬起,精准踢中男人手腕。叶红梅抡起摩托车链条横扫,卡其色工装裤包裹的大腿肌肉紧绷;苏月如则点燃酒精棉球,淡粉色针织衫在火光中扬起,将燃烧的棉球投向对方的横幅。
混乱中,林卫东护住诊室里存放的患者病历。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他突然发现墙角的阴影里,有双眼睛正冷漠注视着一切。那道身影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在火光熄灭的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