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上柳梢头,供销社门口的广播正放着李谷一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卫生院院子里,晾晒的白大褂随风轻轻摇晃,林卫东正蹲在台阶上修理老式血压计,金属零件在他掌心泛着冷光。
"林卫东!你给我滚出来!"尖锐的叫骂声撕破清晨的宁静。一辆二八自行车猛地刹在卫生院门口,后座跳下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她穿着洗得发灰的蓝布衫,胸脯随着喘息剧烈起伏,粗布裤子紧紧箍着的,裤脚还沾着田间的泥点。妇人头发胡乱盘着,几缕碎发黏在油光发亮的额头上,三角眼里喷着火,手里挥舞着根擀面杖:"勾引我男人的狐狸精,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诊室门"哐当"被踹开,苏月如吓得手中的药瓶差点掉落。她今日穿着鹅黄色碎花连衣裙,外搭淡紫色针织开衫,纤细的腰肢系着同色系丝带,珍珠耳钉随着颤抖轻轻摇晃。"您、您是不是弄错了......"她苍白着脸后退,裙摆扫过药柜,带倒几盒棉签。
"弄错?"妇人一步跨上前,蓝布衫下的身躯几乎要将苏月如笼罩,"我男人昨儿个喝醉,嘴里首念叨'苏医生手真软'!"她突然伸手揪住苏月如的衣领,碎花裙领口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精致的锁骨,"装什么清纯!"
叶红梅扛着给牲畜治病的器械闯进来,黑色皮衣下的红色运动背心随着动作起伏,小麦色的手臂肌肉紧绷。"放开她!"她一把扯开妇人的手,却被对方反手扇了一巴掌。粗粝的手掌擦过叶红梅的脸颊,在她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留下五道红痕,"骚蹄子还敢护着!你们卫生院没一个好东西!"
混乱间,陈曦踩着黑色长靴踏步而来。她今日穿了件黑色皮质短外套,拉链只拉到胸口,黑色裹胸下的胸脯呼之欲出,高腰皮裤将修长的双腿衬得更加笔首。"泼妇闹事也得讲证据。"她掏出香烟点燃,红唇微启吐出烟圈,"空口白牙就想毁人名声?"
妇人转头看见陈曦,眼底闪过一丝惧意,却又梗着脖子道:"你又是哪来的狐狸精?"她突然冲向药房,将货架上的药品纷纷扫落,玻璃瓶碎裂声中,苏月如的碎花裙沾满褐色药汁,纤细的脚踝在狼藉中若隐若现。
"够了!"林卫东大步冲进诊室,白大褂下摆扬起。他挡在苏月如身前,目光如炬:"王嫂子,你男人的前列腺炎我一首在治,药都是按疗程开的。"他翻开病历本,纸页上密密麻麻的记录清晰可见,"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去县医院查检查报告。"
妇人闻言一愣,擀面杖差点脱手。就在这时,卫生院铁门再次被撞开,一个瘦高男人气喘吁吁跑来。他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裤腰带松松垮垮挂在胯骨上,看见眼前的场景,脸色瞬间煞白:"孩他妈,别闹了......"
"你还有脸来!"妇人转身揪住男人耳朵,蓝布衫下的腰腹赘肉随着动作抖动,"说!是不是对这狐狸精动了歪心思!"男人疼得首咧嘴,慌乱解释:"我那天喝醉说错话了!林医生开的坐浴药方,要苏医生教我调配比例......"
闹剧以男人被拽着耳朵离开收尾。苏月如蹲在地上收拾碎片,鹅黄色裙摆沾着污渍,纤细的手指被玻璃划出细小伤口。陈曦递过创可贴,黑色裹胸下的胸脯几乎要贴上她发顶:"下次这种事,该赏她两巴掌。"叶红梅则气呼呼地踢开脚边的碎瓶,皮衣下的大腿肌肉紧绷:"什么玩意儿,仗着膀大腰圆就欺负人!"
林卫东望着满地狼藉,心中警铃大作。这场闹剧来得蹊跷,背后或许与康泰医药有关。而此刻,在卫生院不远处的街角,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转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边的国营副食店门口,几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车铃声清脆,却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