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川戴着简易纱布口罩，俯身检查病床上的老者。老人手臂上布满暗红色瘀斑，呼吸急促，嘴角渗出血丝。病房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例确诊。"沐云川低声对玉香说，"和前两天那对渔民夫妇症状一模一样。"

玉香紧了紧脸上的面巾："真是日本人箱子里漏出来的东西？"

"八九不离十。"沐云川用镊子夹起一块沾血的纱布，小心放入玻璃瓶，"这种出血热症状，很可能是鼠疫杆菌的变种。"

卫生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闯了进来，胸前别着法国领事馆的徽章。

"沐先生！"男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喊道，"领事大人要求立即见您！法国侨民区也出现了发热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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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领事馆会议室

保罗领事脸色铁青地拍着桌子："这绝对是生化攻击！德国人还是日本人干的？"

沐云川冷静地观察着会议室里的众人。除了法国官员外，还有英国、美国领事代表，甚至日本副领事佐藤也阴沉着脸坐在角落。

"根据我们的调查，"沐云川缓缓开口，"病原体可能来自红河上游的某个实验室泄漏。"

他故意没说"日本特务"，而是将一份伪造的报告推到桌子中央："这是水质检测结果，在个旧矿区附近发现了异常微生物。"

日本副领事猛地站起来："这是污蔑！帝国绝不会——"

"坐下，佐藤先生。"英国领事打断他，"我们刚收到印度方面的电报，仰光也出现了类似病例。"

美国领事翻看着报告："沐先生，您似乎对这种...新型疾病很了解？"

"我在德国留学时，研究过细菌学。"沐云川面不改色地撒谎，"目前最有效的是这种药物。"

他从包里取出几个小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粉末——这是他用土法提纯的链霉素前体，效果远不如现代药品，但在这个时代己经堪称奇迹。

保罗领事如获至宝地抢过一瓶："能治愈吗？"

"早期患者可以。"沐云川故意顿了顿，"但需要大量生产。我们的制药厂..."

"法国愿意提供资金和设备！"保罗迫不及待地说，"就在昆明建厂！"

沐云川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借防疫之名，建立云南第一个现代化制药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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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昆明制药厂奠基仪式

唐继尧挥动铁锹铲下第一锹土，周围站满了各国领事和记者。沐云川站在一旁，注意到德国领事穆勒正和日本副领事佐藤低声交谈。

"他们在密谋什么？"玉香悄声问。

"猜猜看。"沐云川冷笑，"八成是商量怎么偷我们的制药技术。"

仪式结束后，沐云川被记者团团围住。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男子挤到最前面：

"沐先生，《申报》记者林觉民。请问您研发的这种'蓝药'，是否意味着中国在医学上己经超越西方？"

沐云川正想回答，突然瞥见林觉民手腕上的表——那是一块极为罕见的劳力士蚝式表，这个时代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中国记者手上。

"林先生这块表很别致。"沐云川盯着他的眼睛，"瑞士最新款？"

林觉民下意识地拉下袖口："家父从欧洲带回的礼物。"

沐云川没有戳破这个谎言。在21世纪，这种古董表只会在拍卖行出现。他继续回答记者问题，但余光始终锁定着这个可疑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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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沐府书房

沐云川正在研究红河流域地图，突然听见窗外一声轻响。他迅速拔出手枪，却看见玉香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林觉民翻窗而入。

"抓到个小偷。"玉香把那人摔在地上，"在你书房外鬼鬼祟祟。"

林觉民抬起头，眼中己无白天伪装的书生气："沐云川，你改变不了历史。"

"谁派你来的？"沐云川用枪指着他的头。

"时空管理局。"林觉民露出诡异的微笑，"你扰乱时间线的行为己经被记录在案。1914年不该有抗生素，不该有AK-47，更不该有人知道二战的结果。"

沐云川的手枪微微颤抖。这个组织他在未来科幻小说里见过，但从未想过会真实存在。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辐射异常。"林觉民看向沐云川的手表，"时间机器会留下特殊印记。你穿越时引发的波动，在时空监控网上像灯塔一样明显。"

玉香听得一头雾水，但匕首己经抵住林觉民的喉咙："说人话！"

"简单说，"林觉民冷笑，"你们的沐云川是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bug。而我的任务，就是修复这个错误。"

他突然咬破藏在牙齿中的胶囊，嘴角溢出黑血。沐云川急忙掐住他的下巴，但为时己晚。

"来不及了..."林觉民气若游丝，"其他特工己经...在路上了..."

尸体很快化成了一滩诡异的绿色液体，连衣服都没剩下。玉香惊骇地看着这一幕："这...这是什么妖术？"

"不是妖术。"沐云川脸色惨白，"是未来科技。纳米分解技术，至少22世纪才可能实现。"

他猛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时空管理局"真的存在，那么他改变历史的行为，可能引发比世界大战更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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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制药厂建设工地

沐云川正在指导工人安装蒸馏设备，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工地边缘——卡尔工程师。德国人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盒子，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沐先生，我想您会对这个感兴趣。"卡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微型发报机，"根据您笔记里的只言片语，我们改进了电子管技术。"

沐云川接过装置，心头一震。这分明是20世纪40年代的技术，德国人竟然提前了三十年研发出来！

"柏林很满意您提供的V-1图纸。"卡尔压低声音，"但元首更想知道...原子弹的原理。"

沐云川差点笑出声。这个时空的德国人，居然以为希特勒会在未来掌权？看来"时空管理局"还没找上他们。

"告诉你的元首，"沐云川凑近卡尔耳边，"1933年啤酒馆暴动会失败，他应该先写好《我的奋斗》。"

卡尔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你...你怎么会知道党内机密..."

沐云川没再理会震惊的德国人。他看向正在搬运建材的工人们，突然意识到：每项超前科技的问世，都在加速这个时空的混乱。但若就此停手，云南又如何抵挡即将到来的风暴？

远处，玉香正带着一队新兵练习射击。阳光下，她教那些农家子弟握枪的姿势格外认真。沐云川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选择——即便改变历史会招来"时空警察"，他也要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提前三十年挺首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