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消耗过度,陷入昏迷。

五菱宏光在坑洼的国道上颠簸前行。车内气氛沉闷。林薇薇缩在最后排角落,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鼻子,再不敢看前排楚瑶的背影,眼神里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周明宇和张倩也沉默着,消化着加油站那血腥一幕带来的冲击。

楚瑶紧握方向盘,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脸色在仪表盘幽光的映照下,透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防护服粗糙的布料上。

【该死…消耗太大了…】她紧咬牙关,强行压制着识海深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连续的战斗、魔息的透支、最后强行爆发解决劫匪…这具身体终究还是太弱了!

“楚瑶…你…你没事吧?”副驾的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楚瑶的异样,声音带着担忧。她能感觉到楚瑶的气息在快速衰弱。

“没事。”楚瑶的声音有些沙哑,强行集中精神,“还有多远?”

苏晚晴看了看地图,又望了望窗外:“快了,绕过前面那个废弃的采石场,再开十几公里,就能看到B市外围的检查站了…应该…”她的话音未落,声音陡然拔高,“小心!!!”

只见前方道路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动的东西!借着车灯,能看清那是一只只拳头大小、甲壳油亮、长着狰狞口器的…变异甲虫!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被引擎声吸引,正疯狂地朝着面包车涌来!

楚瑶瞳孔骤缩!猛踩刹车!

吱嘎——!!!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面包车在巨大的惯性下剧烈甩尾!车内众人被狠狠抛向前方!惊呼声一片!

楚瑶强忍着眩晕和剧痛,猛打方向盘试图避开虫群!但虫群覆盖范围太广!速度太快!

噗噗噗噗!

无数甲虫如同子弹般撞在挡风玻璃和车身上!坚硬的甲壳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挡风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更有几只体型稍小的甲虫,从破碎的车窗缝隙和车体锈蚀的孔洞中钻了进来!

“啊——!虫子!有虫子!”林薇薇和王静发出惊恐的尖叫,拼命拍打钻进来的甲虫!那些甲虫口器锋利,疯狂撕咬着防护服!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

“关窗!快关窗!”苏晚晴一边厉喝,一边抽出匕首,精准地刺死一只扑向她的甲虫!黑绿色的粘液溅在座椅上!

楚瑶眼中戾气一闪!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片刻的清明!体内仅存的一丝魔息被她疯狂榨取,瞬间透体而出!形成一股微弱却充满毁灭气息的冲击波,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

噗噗噗!

钻入车内的几只甲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爆裂成腥臭的浆液!连带着车窗外扑来的甲虫也被这股气息震慑,攻势为之一滞!

但楚瑶也因为这强行催动,眼前猛地一黑!识海如同被重锤击中!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身体软软地歪倒下去!

“楚瑶!”苏晚晴惊骇欲绝!一把扶住她的身体!

方向盘失去控制!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头撞向路边堆积的采石场废弃石料!

砰!!!

剧烈的撞击!车头严重变形!引擎盖扭曲,冒出浓烟!彻底熄火!

车内一片死寂。短暂的晕眩后,苏晚晴顾不上自己撞疼的额头,焦急地摇晃着楚瑶:“楚瑶!醒醒!楚瑶!”楚瑶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刺目的鲜血!

“她…她怎么了?”张倩也吓坏了,声音发颤。

“是不是…死了?”林薇薇声音带着惊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侥幸?

“闭嘴!”苏晚晴猛地回头,狠狠剜了林薇薇一眼!那眼神中的杀意,让林薇薇瞬间噤若寒蝉!

苏晚晴迅速解开楚瑶的防护服拉链,探了探她的颈动脉,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还好!还有心跳!瞳孔对光还有反应!但情况极其糟糕!明显是力量透支过度,陷入了深度昏迷!在这危机西伏的荒野…昏迷等于死亡!

“怎么办?车也坏了!”周明宇看着冒烟的车头,一脸绝望。窗外,那些被短暂震慑的变异甲虫似乎又蠢蠢欲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重新汇聚过来!

“必须离开这里!”苏晚晴当机立断,眼神扫过众人,“张倩,周明宇!帮我扶着她!林薇薇,王静,李小雨!拿好背包!跟着我!快!”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暂时替代了楚瑶的位置。

众人手忙脚乱地爬出变形的面包车。苏晚晴和张倩一左一右架起昏迷的楚瑶,周明宇拿着楚瑶的匕首和背包,林薇薇三人则抱着食物和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朝着采石场旁边一处地势较高的废弃石屋跑去。身后,黑色的虫潮再次涌动,如同跗骨之蛆般追来!

石屋破败不堪,门窗早己消失,但至少能提供一个暂时的掩体。众人狼狈地躲了进去,用几块大石头勉强堵住了门口。

黑暗的石屋内,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和外面甲虫啃噬石壁的沙沙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现在…现在怎么办?”周明宇看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楚瑶,又看看外面恐怖的虫潮,声音带着哭腔,“楚瑶她…她还能醒吗?我们…我们怎么去B市?”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唯一的依靠倒下了,外面是恐怖的虫群,前路渺茫…

林薇薇缩在墙角,看着昏迷的楚瑶,又看看外面,眼中恐惧和怨毒交织。突然,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非要逞能!非要带我们走这条路!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车毁了!她自己也废了!还要拖累我们!”

她指着昏迷的楚瑶,对着张倩和周明宇喊道:“你们还看不明白吗?带着她就是个累赘!她醒不过来了!我们会被她拖死的!把她扔出去!那些虫子吃饱了,说不定就放过我们了!”

“林薇薇!你疯了?!”张倩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愤怒地瞪着林薇薇,“楚瑶是为了救我们才变成这样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救我?”林薇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她是为了她自己!她就是个怪物!你看看她杀人的样子!跟外面那些东西有什么区别?!现在她不行了!我们凭什么要陪她一起死?!”

她转向王静和李小雨,试图拉拢:“静静!小雨!你们说句话啊!难道你们想被虫子吃掉吗?把她扔出去!我们才有活路!”

王静和李小雨吓得瑟瑟发抖,看看愤怒的张倩,又看看状若疯癫的林薇薇,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林薇薇!你他妈还是人吗?!”周明宇也怒了,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没有楚瑶,我们早就死在体育馆或者路上了!”

“闭嘴!周明宇!你也被她迷昏头了是不是?!”林薇薇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竟猛地扑向被张倩和苏晚晴护着的楚瑶,伸手想去抓她!“把她给我!扔出去!”

“滚开!”苏晚晴眼神瞬间冰冷到极致!她一首沉默地守护在楚瑶身边,此刻终于爆发!她猛地起身,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扣住林薇薇抓来的手腕,狠狠一扭!

“啊——!”林薇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苏晚晴顺势一推!

砰!

林薇薇被狠狠摔在冰冷的石墙上,撞得眼冒金星,痛得蜷缩在地!

苏晚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坨垃圾,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再敢碰她一下,我拧断你的脖子!不信,你可以试试。”她身上散发出的森然杀气,比之前楚瑶的毫不逊色!

林薇薇被彻底吓傻了,瘫在地上,捂着剧痛的手腕,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剩下恐惧的呜咽。王静和李小雨更是吓得抱在一起,大气不敢出。

张倩和周明宇也被苏晚晴瞬间爆发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看似清冷的学姐,同样不是善茬!这个团队里…除了他们,好像没有一个正常人!

石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外面虫群啃噬的沙沙声,如同死神的低语,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楚瑶依旧昏迷,气息微弱。苏晚晴重新蹲下,小心地检查着楚瑶的情况,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

昏迷中的楚瑶,眉心处,那点神秘银光的烙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