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山的晨雾还未散尽,骆云翔等人暂避在山脚破旧的山神庙中。木合娅提蜷缩在角落,手中紧攥着那半块破碎的羊脂玉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骆云翔蹲下身,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先包扎伤口,真相我们一起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星刃搁在一旁,暗红丝绦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柳如烟倚着斑驳的庙柱,藕荷色纱裙沾满泥土,手中团扇轻轻摇晃,眼神却透着担忧。她看着骆云翔和木合娅提靠近的身影,腕间翠玉镯子撞出一声轻响,似是叹息。洪大柱则蹲在庙门口,握着断成两截的铁桨,青筋暴起:“那些狗东西,等老子攒够兄弟,定要踏平他们的老巢!”
哈斯木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从地宫中带出的星图残卷,灰布长袍上还沾着泥土:“这星图上的标记,与郑和船队的《针路簿》记载有些相似。但这‘乾坤倒转阵’...”老人突然剧烈咳嗽,从怀中掏出块黄铜碎片,“在齿轮上发现的,刻着东印度公司与月幽教的双重标记。”
木合娅提突然起身,火红腰带松散地挂在腰间,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我记得父亲书房有本波斯文的手记,或许藏着线索。但...”她顿了顿,眼神黯淡,“宅邸在扬州城东,现在肯定被赵崇盯上了。”
骆云翔站起身,玄色长衫下摆扫过满地灰尘:“我陪你去。柳姑娘和哈前辈在此接应,洪舵主去联络漕帮旧部,准备船只。一旦得手,我们立刻沿运河北上,寻找郑和宝船的下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坚定而不容置疑。
夜幕降临,扬州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中。骆云翔和木合娅提扮作寻常夫妻,混入城东街巷。木合娅提换上淡青色襦裙,外披薄纱,秀发挽成简单发髻,却难掩眉眼间的英气。骆云翔则身着灰色短打,头戴斗笠,两人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靠近木府。
“西侧角门守卫最少。”木合娅提压低声音,手指不自觉地着玉佩,“父亲的书房在主楼二层,有暗格机关。”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想起地宫黑袍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一阵刺痛。
两人翻墙而入,院内寂静得可怕。骆云翔握住星刃,警惕地观察西周。月光下,只见廊下挂着的灯笼轻轻摇晃,树影婆娑,似有无数眼睛在暗处窥视。突然,木合娅提拽住他衣袖,朝假山后示意——两名清兵正在巡逻,腰间绣春刀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
骆云翔屏住呼吸,待清兵走近,猛地甩出袖中银针。两人应声倒地,却发出重物坠地的声响。“快走!”骆云翔拉起木合娅提,朝着主楼狂奔。楼上的窗户突然亮起烛光,传来赵崇的怒吼:“什么人?给我搜!”
两人冲进书房,木合娅提熟练地按下书架上的青铜兽首,暗格缓缓打开。她取出一本泛黄的手记,封面上用波斯文写着“西域秘闻”。刚要转身,门“砰”地被踹开,赵崇带着一队清兵闯入,身后还跟着几个西洋人。
“好啊,果然自投罗网!”赵崇狞笑,绣春刀出鞘,“骆云翔,这次看你还能逃到哪去?还有你,西域贱婢,竟敢背叛朝廷!”他话音未落,西洋人己举起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两人。
骆云翔将木合娅提护在身后,星刃寒光闪烁:“赵崇,勾结番邦、残害同胞,你就不怕报应?”他眼神扫过西洋人腰间的青铜罗盘,与黑袍人所用的如出一辙。
柳如烟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云翔,接着!”软鞭如灵蛇般卷入手记,她藕荷色的身影从屋檐跃下,团扇甩出几枚银针,瞬间打翻两名枪手。“快走!我断后!”她娇喝一声,软鞭缠住赵崇手腕,却被西洋人击中肩头,鲜血染红纱裙。
骆云翔见状,挥刀逼退清兵,拉着木合娅提从后窗跃出。两人在街巷中穿梭,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合娅提突然拐进一条暗巷,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屋内漆黑一片,弥漫着陈旧的草药味。“这是我儿时的藏身之处。”她点燃油灯,翻开手记,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一段尘封的往事:西域某部落为守护郑和留下的宝藏,与东印度公司达成交易,却不料被月幽教利用,成为其掌控漕运、毁灭汉文化的帮凶。而木合娅提的父亲,正是部落的守护者之一。
“原来如此...”木合娅提泪水夺眶而出,“父亲不是卖国贼,他是想...”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砸门声打断。骆云翔握紧星刃,将她护在身后。门外,赵崇的声音阴森可怖:“骆云翔,你逃不掉的!乖乖交出星刃和手记,饶你们不死!”
暗巷外,火把将夜色照得通红,清兵与西洋人的身影重重叠叠,似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两人困在其中。骆云翔看着怀中的木合娅提,又望向后门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心中己有决断。一场生死突围,即将在这狭小的暗巷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