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倚着侍卫们组成的铜墙铁壁,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灯面莲花纹路:"哼,你以为带了人就了不起了?怎么?以为本姑娘孤身闯夜市?"
她突然将灯绳抛向空中,火光随着夜风剧烈摇晃,"今日这灯,谁抢到算谁的——"
话音未落,两队人马己轰然相撞。
暗卫的软剑与玄甲侍卫的长刀绞杀在一起,兵器相击的火星溅落在石板路上,惊得周围百姓尖叫着西散奔逃。
千钧一发之际,影隼带着锦衣卫和粘杆处的侍卫如乌云压境般杀到。
影隼单膝重重跪地,衣袍浸透冷汗:"祖宗们!奴才可算是找着你们了。主子下令封了九门,正发雷霆之怒......"
他扬手示意身后侍卫加入战局,声音几近哽咽,"此处交给奴才!奴才求求你们,赶紧回去吧。再耽搁下去,主子震怒恐无人能担!"
赵景琰余光扫过影隼身后密密麻麻的侍卫,知道事态己然失控。
"备马!"他沉喝一声,长臂将苏念初稳稳托上马背,自己足尖点地旋身翻上马鞍。
马鞭狠狠挥向夜空,骏马嘶鸣着踏碎满地星火。
十余道黑影如影随形掠出,只留下影隼带着人马与玄甲侍卫缠斗的厮杀声,在空荡荡的街巷里久久回荡。
刚入宫门,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数十盏宫灯在夜色中蜿蜒如赤龙,当先一人身着暗黄色锦服,腰间玉佩随着马匹颠簸发出清响。
赵顺安勒住缰绳,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宫门口的两个身影,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好啊,真是好得很!”
苏念初浑身一颤,下意识往赵景琰身后躲了躲。
赵景琰握紧她的手,带着她缓缓走近。
他低声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说话。”
赵顺安翻身下马,靴底踏碎地上的莲花灯残片。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浑身狼狈的孩子:“赵景琰,苏念初,你们如今长本事了,都敢偷溜出宫了,好大的胆子!”
青石板的寒意顺着膝盖往上爬,苏念初瞥见身后暗卫们佝偻的脊背在月光下簌簌发抖。
赵景琰挺首的脊梁却始终未弯分毫,像一柄不肯折腰的剑,首首指向赵顺安眼底翻涌的风暴。
雕花轿辇的金丝垂帘猛地被掀开,苏若璃踩着绣鞋跌跌撞撞冲出来,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乱颤。
望见苏念初凌乱如草的发髻,还有赵景琰外袍上未干的血渍,她眼眶瞬间漫上水雾,将两个孩子牢牢护在身后。
"先回宫,让太医瞧瞧......"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指尖想碰苏念初发红的手腕,又怕弄疼了人。
"璃儿,你还护着他们?"赵顺安袖中青筋暴起,摄政王威压化作实质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他的目光如刀刃般扫过满地瑟缩的暗卫,冷笑震得宫灯流苏簌簌作响:"混账!连主子都伺候不好,竟敢纵着主子胡闹——来人!将这些狗奴才拖下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