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初怔怔望着浮动的灯影,眼眶渐渐泛起水雾。
摇曳的烛光映在她脸上,将睫毛的影子投在泛红的脸颊,像振翅欲飞的蝶。"这...这都是给我的?"
她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着赵景琰掌心的薄茧,"原来这些天你忙的脚不沾地,是在准备这个?"
赵景琰含笑点头,轻轻捏了捏她发凉的指尖。
夜风掠过湖面,惊起满池碎金,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倒衬得眼前光景愈发如梦似幻。
他抬手摘下枝头一盏兔子灯,暖黄光晕落在苏念初发间,将那支海棠染成蜜糖色:"还没完。"
话音未落,暗处突然响起丝竹之声。
八名宫娥踏着花灯的光影而来,手中彩绸翻飞如流云,舞至湖心亭时,亭内屏风轰然洞开——满壁琉璃灯瞬间点亮,映出墙上《凤栖梧桐图》,正是苏念初前日在他书房随意勾勒的草稿,此刻竟被画师用金线绣成三丈巨幅,凤羽间还缀着细碎明珠,随着烛火流转光华。
"初儿画的凤,自然要配最好的梧桐。"
赵景琰将兔子灯塞进她怀中,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上次出宫,差你一盏灯。"
他说话时,琉璃灯上的凤凰仿佛也跟着展翅,与苏念初发间的海棠交相辉映,将栖梧宫的夜色都酿成了蜜糖。
苏念初抱着兔子灯,滚烫的泪珠砸在灯面上,晕开一片朦胧的光晕。
她仰头看向赵景琰,声音哽咽得发颤:“景琰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
话未说完,己被他轻轻揽入怀中。
赵景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间满是海棠与龙涎香交织的气息。
“傻丫头,”他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长发,“这世上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
说着,他松开怀抱,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檀木匣。
打开时,一对羊脂玉镯静静躺在丝绒上,镯身刻着并蒂莲纹,内侧还嵌着细碎的珍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你瞧,这莲花和你画的一模一样。”
苏念初颤抖着伸出手腕,任由他将镯子轻轻戴上。
冰凉的玉镯贴着肌肤,却比春日的暖阳还要熨帖。
花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赵景琰突然牵起她的手,踩着满地的灯影向湖心亭走去:“还没完呢,方才舞的曲子,是我特地让人编的,名叫《长相守》,你且听一听。”
两人并肩坐在亭中,苏念初倚着赵景琰的肩膀,看着远处宫娥们踏着音律旋转。
彩绸如霞,灯火似梦,而身边人的温度,比这万千繁华都要真实。一曲终了,赵景琰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轻声道:“初儿,你开心就好。”
苏念初指尖无意识着温润的玉镯,望着满湖摇曳的荷花灯轻叹:“这明明是你的生辰,我不过送了你一副扇子,你却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她抬眸时,琉璃灯的碎光正落在眼底,像是盛住了漫天星辰。
赵景琰垂首望着她,喉结微动,忽然伸手将她鬓边险些被风吹落的海棠簪子扶正。
簪头珍珠轻晃,撞在他手背发出细碎声响:“因为最好的礼物,我己经拥有了。”
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初儿在我身边,便是岁岁生辰,日日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