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邵东阳那句“你希望我怎么‘培养’你”问得大脑首接宕机，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小蜜蜂在开派对。他还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只掉进陷阱里，还在垂死挣扎的小动物。

我能感觉到他腿部肌肉的坚实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烫得我心尖发颤。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像一条带着温度的铁链，不容我逃离。

“我……我……”我张了张嘴，舌头却像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培养？怎么培养？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哪里知道怎么“培养”感情？尤其还是跟邵东阳这种段位的大神！

“我也不知道……”我终于憋出一句话，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脸颊烧得能煎鸡蛋，“我也……没什么经验……但是……但是不能这么快吧？”

说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叫“不能这么快”？说得好像我默认了要跟他发生点什么似的！

邵东阳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传过来，让我一阵酥麻。他眼底的戏谑更浓，仿佛我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哦？没经验？”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既然没什么经验，那就……按照你的节奏来，嗯？”

我猛地抬头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这是同意了？同意放慢速度了？

“那……那怎么来？”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邵东阳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片刻，然后松开了环在我腰间的手，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虽然他放开了我，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依旧存在。

“先吃饭。”他淡淡开口，指了指满桌精致的菜肴。

我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他腿上爬了下来，动作有些狼狈。站稳后，腿肚子都还在发软。刚才那短短几分钟，比我送一天外卖还要累。

我拉开他旁边隔了两个空位的椅子，飞快地坐下，尽量离他远一点，寻求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邵东阳看着我如避蛇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这个女人，总能轻易挑起他的兴致。明明贪钱贪得明明白白，却又时不时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则”和“底线”。她那点小心思，在他看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却又带着一种拙劣的可爱。

他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水晶虾饺，动作优雅。

“愣着做什么？怕我下毒？”他抬眸看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拿起筷子。眼前的菜肴，每一道都像是艺术品，香气扑鼻。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丰盛的宴席。可我却没什么胃口，心里装着事，食不知味。

邵东阳似乎也没什么心思在食物上，他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端起茶杯，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我身上。

包间里一时间有些安静，只有我偶尔夹菜的轻微声响。

我偷偷觑了他一眼，他正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侧脸的线条完美得无可挑剔。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柔和？开什么玩笑！这男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他连羊皮都懒得披！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放下筷子，看向他。有些话，必须问清楚。

“邵总……”我顿了顿，见他抬眼看过来，眼神平静无波，我心一横，首接改口，“邵东阳。”

他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对我这个称呼的转变有些意外，但并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我的下文。

“你……你现在是单身吗？”我一口气问了出来，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打鼓，手心也开始冒汗。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再爱钱，也不想不清不楚地卷入别人的感情纠纷，更不想当人人喊打的小三。刚才周薇那副样子，还历历在目。

邵东阳看着我，眼神深邃，像是要将我看穿。他沉默了几秒，那几秒钟，我感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这很重要吗？”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很重要。”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这是我的底线。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嘴角忽然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像是觉得我的坚持有些可笑，又有些……新奇。

“对，是单身。”他缓缓说道，语气平静。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至少，他现在是单身的。

但我还没完全放心，周薇那张写满不甘和怨恨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那……那周薇呢？”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们不是……不是说要订婚吗？”

邵东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动作不疾不徐。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他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你只需要知道，在我们两个……相处期间，我是单身，这就够了。”

“相处期间？”我敏锐地抓住了这几个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间，只是一个有期限的“合约”？

邵东阳看着我脸上变幻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一点地抛出诱饵，看着猎物既想靠近，又满心戒备的模样。

“怎么？”他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一股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再次将我包围，“陈芳萍，你还期待……天长地久？”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我的心脏。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天长地久？我怎么敢奢望！我只是……只是不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着我窘迫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陈芳萍，”他的指腹在我下巴上轻轻，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记住，我们之间，是一场交易。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而我……”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的是……乐趣。”

乐趣。

这两个字像两把小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原来，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他排遣无聊的“乐趣”而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屈辱涌上心头，但我很快就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

陈芳萍啊陈芳萍，你还在期待什么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现在，不过是邵东阳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而己。

“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很好。”邵东阳松开我的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吃饭吧，菜要凉了。”

他说完，重新拿起筷子，仿佛刚才那番对话只是饭桌上的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这场“培养感情”的游戏，从一开始，节奏就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而我，不过是一个努力想要在既定规则里，为自己争取一点点喘息空间的可怜虫罢了。

所谓的“你的节奏”，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赐予我的小小幻觉。

我低下头，默默地吃着饭。山珍海味，此刻在我口中，却如同嚼蜡。

这顿饭，注定不会轻松。而我和邵东阳之间这场所谓的“相处”，又会走向何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