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意外重逢还是精心安排?

“躲人?”我心里咯噔一下,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躲谁啊?遇到麻烦了?”

周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摆摆手,语气故作轻松:“哎呀,不说这些扫兴的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值一提。”

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越是打鼓。但看她不愿多谈,我也不好追问,毕竟我们己经疏远了这么多年。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在我脸上细细打量,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萍萍,你变了好多啊。”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变老了?还是变丑了?”送外卖风吹日晒的,我自己都不忍心细看镜子里的自己。

“都不是。”周瑜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变得……怎么说呢,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眼神没以前那么亮了,但是,”她顿了顿,笑容又重新明媚起来,“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萍萍,骨子里那股劲儿还在,而且,还是那么善良。”

我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搅动着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咖啡。善良吗?或许吧。但在邵东阳那种人眼里,我的这点所谓善良,可能和愚蠢没什么区别。

那天和周瑜聊了很久,从孤儿院的旧事,聊到这些年各自的零散经历。她绝口不提她“躲人”的事,也不多说她在京城的生活,只是拣些轻松有趣的事情讲。我能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可能会触及我们之间身份差异的话题。

临别时,她坚持要送我,被我拒绝了。我骑上我的二手电动车,看着她坐进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网约车,心里百感交集。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邵东阳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

微信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依然每天早出晚归地送外卖,汗水浸透的衣服换了一身又一身。空闲的时候,我会习惯性地点开微信,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头像上,然后又默默关掉。

他在忙什么呢?

财经新闻上偶尔会看到邵氏集团的消息,什么新能源项目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什么邵氏斥巨资收购了某某公司。有时候还会夹杂着一些豪门恩怨的边角料,提到什么张家,什么周家,斗得不可开交。这些离我的生活太遥远了,遥远到我甚至无法想象邵东阳身处其中的样子。

他大概早就把我忘了吧。那十万块,就像他随手丢弃的一件旧衣服,而我,不过是衣服上沾染的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

也好。我这样告诉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点认清现实,少点痴心妄想。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起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古龙水味,想起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我皮肤的触感,想起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呢喃……然后狠狠唾弃自己的不争气。

陈芳萍啊陈芳萍,你真是贱骨头!

这两个星期,我和周瑜倒是又见了几次面。大多是她约我,有时是喝杯咖啡,有时是去一些我从未去过的小众艺术展。她似乎很闲,又似乎心事重重。

我们之间的相处,渐渐找回了一些年少时的熟稔。她不再刻意回避,偶尔也会跟我抱怨几句京城家里的烦心事,但都点到即止。

这周三下午,她给我发微信,说她在郊区租了个带院子的小别墅,周末请了阿姨做家常菜,喊我过去一起吃饭,就当是给她暖房。

“就我们俩,清静。”她特意补充了一句。

我想了想,周末我确实没什么安排,便答应了。周瑜很高兴,立刻把别墅的定位发了过来。

周六傍晚,我特意提前了一些收工,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了上次见周瑜时穿的那条浅蓝色棉布连衣裙。虽然依旧朴素,但至少干净整洁。

看着定位,离市区有些距离。我咬咬牙,奢侈了一把,叫了辆网约车。

车子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才缓缓驶入一片高档别墅区。这里的环境清幽,绿树成荫,每一栋别墅都设计得别具一格,透着低调的奢华。

根据门牌号,司机在一栋掩映在绿植丛中的米白色别墅前停下。院子不大,但打理得很精致,种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我付了车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就在我准备走向别墅大门的时候,几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豪车从不远处的路口拐了过来,径首朝着我所在的这栋别墅驶来,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别墅门前的空地上。

车门接二三地打开,几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那个,身形挺拔,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休闲裤,却依旧掩不住那股子迫人的气场和俊朗的容貌。

邵东阳。

他身后跟着的,是笑得一脸玩世不恭的许耀,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温文的温照野,还有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惜字如金的傅筠寒,以及推了推无框眼镜、眼神锐利的岑照锡。

太子爷们……集体出动?

我当时就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我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邵东阳己经看见了我。他原本正偏头和许耀说着什么,目光扫过来,在触及到我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有些意外,又带着几分探究。

许耀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当他看到我时,那双桃花眼瞬间瞪大了,随即露出一副“哦豁,有好戏看了”的表情,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还夸张地吹了声口哨。

温照野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镜片后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意味深长。傅筠寒和岑照锡则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邵东阳迈开长腿,径首朝我走了过来。

他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一步步向我逼近,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下意识地想躲,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邵东阳在我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薄唇轻启,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冷淡:

“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