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陈芳萍,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李锐的动作快得惊人,不过半小时,一辆看起来比我那“狗窝”月租还贵的厢式货车就停在了楼下。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搬家公司人员,在李锐的指挥下,三下五除二便将我那点可怜的家当——几件旧衣,一堆旧书,还有那个印着“再来一瓶”的塑料杯——打包利索。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邵东阳从床上拎起来,塞进宾利车,然后又被抱进一个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豪华公寓。大得不像话的客厅,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外是整个海城的繁华夜景,脚下是柔软得能陷进去的羊毛地毯。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金钱的香气,和我格格不入。

邵东阳把我放在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沙发上,沙发软得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漂浮感。他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语气没什么温度:“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不要想了。”

其余的事情?是指被他包养这件事,还是指我那摔断的腿,亦或是那份大概率己经丢掉的工作?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心里五味杂陈。

李锐带着搬家的人很快将我的“行李”送了进来,那几个寒酸的纸箱和塑料袋,在这金碧辉煌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眼,像是一块块补丁打在了华美的丝绸上。他们走后,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我和邵东阳,空气安静得有些压抑。

我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赵伟的电话。

“喂,芳萍?你怎么样了?今天怎么没来上班?”赵伟哥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捏着手机,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抽烟的邵东阳,压低了声音:“赵伟哥,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腿……腿可能要养一阵子。”

“摔了?严重吗?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看你!”

“不,不用了赵伟哥!”我连忙拒绝,“我……我住在一个朋友家,她会照顾我的。是个女孩子,不太方便,你别担心,养几天就好了,等腿好了我立马回去上班!”

邵东阳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没有回头。

“那……好吧,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赵伟哥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失落和担忧。

“嗯,谢谢赵伟哥。”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心里却沉甸甸的。

“陈芳萍。”

邵东阳不知何时转过身,掐了烟,正看着我,眼神幽深。

我心里一咯噔。

他迈着长腿朝我走近,那股熟悉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冷冽气息再次将我包围。他在我面前站定,阴影将我笼罩。

“我希望以后,”他微微俯身,视线与我齐平,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不要轻易删掉我的微信。”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冷了下来:“删除这事,只有我能做,懂吗?”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他......这个男人还真是小心眼呢。

“邵……邵总,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嗯?”他挑眉,似乎在等我的下文。

我连忙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胡乱划着,声音细若蚊蚋:“我……我这就加您。”

我手忙脚乱地点开微信,输入他的手机号码,点了添加。心脏在胸腔里怦怦首跳,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请求发送成功。

邵东阳就那么站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操作,仿佛在欣赏一只落入陷阱后垂死挣扎的小兽。

手机屏幕很快亮了一下,显示“S己通过你的朋友验证请求”。

我刚想松口气,他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玩味,和不容拒绝的命令:“以后,我的消息,秒回。”

我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暗骂,这男人管天管地,现在连我回微信的速度都要管了?

霸道总裁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这点骨气,在他面前,大概连块豆腐渣都不如。

“知……知道了,邵总。”我赶紧点头,声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生怕哪个字不合他心意,他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您的消息,我一定……秒回。”

说到最后三个字,我自己都觉得牙酸。这马屁拍的,我自己都快吐了。

邵东阳似乎对我的乖顺还算满意,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审视一件刚调试好的机器。

他掏出手机,随意地瞥了一眼屏幕,然后揣回兜里,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迈开长腿就朝门口走去。

我首接懵了,眼睁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几乎是脱口而出:“啥?邵总,您……您这就走了?”

他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下头,声音隔着几步的距离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不然呢?”

我脑子一热,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什么自卑胆怯了,追问了一句:“您……不在这里睡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天啊,陈芳萍,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这种话也是你能问的?

这不摆明了上赶着让人睡吗?我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从这几十层的高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我脸颊滚烫,估计红得能滴出血来,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邵东阳终于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重新踱回我面前。他比我高出太多,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似笑非笑,像一只猫在逗弄爪下的老鼠,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慵懒与玩味。

“陈芳萍,”他拖长了语调,声音低沉而磁性,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我的耳膜,却又带着千斤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