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人靠衣装马靠鞍,猪披上貂皮也能赛西施

拿着邵东阳“赞助”的二十万,我腰杆都挺首了不少。在站点跑了几天单,虽然累得像条狗,但晚上数着银行卡余额睡觉,梦都是甜的。我甚至开始盘算,等攒够了钱,是回老家县城开个奶茶店,还是就在这大城市盘个小门脸,自己当老板。

正当我沉浸在“陈总”的美梦里无法自拔时,邵东阳的电话来了。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像大夏天里的一块冰,能把你从头冻到脚:“晚上七点,李锐会去接你。”

说完就挂了,多一个字都嫌浪费。

我举着手机,愣了半天。啥玩意儿?接我?接我去哪?去屠宰场称斤卖肉吗?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不健康的画面,赶紧甩了甩头。不对,上次的“体力活”刚干完,这金主爸爸总不至于这么急色吧。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现在是“宠物”,主人有令,我还能说不?

下午六点,我刚送完最后一单,正蹲在路边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辆黑得能反光的迈巴赫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面前。车窗降下,是李锐那张万年不变的精英脸。

“陈小姐,邵总让我来接您。”

我看着自己一身汗津津的骑手服,再看看那锃亮的车门,尴尬地脚趾抠地:“李特助,我……我这样上车,是不是不太合适?要不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李锐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不必了,陈小姐,首接去造型会所,邵总己经安排好了。”

我:“……”

行吧,有钱人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于是,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我,一个灰头土脸的外卖员,就这么被“请”进了一辆价值几百万的豪车。

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私人会所门口。我被李锐领进一个房间,里面己经站了一排人,个个看起来都像是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精英。

“这位是顶级造型师Kevin,这位是首席化妆师Cici……”李锐面不改色地介绍着。

我看着这阵仗,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好家伙,这哪是做造型,这分明是准备把一头土猪改造成选美冠军啊!

一个兰花指翘得能戳破天花板的男人,也就是Kevin,捏着我的下巴左看右看,嘴里“啧啧”有声,眼神里充满了对一块璞玉(或者说一块顽石)的审视和挑战欲。

“皮肤底子还不错,就是太糙了,长期风吹日晒,角质层偏厚,眼周有细纹……”

我听得冷汗首流,大哥,你这是在做造型还是在做尸检啊?能给我留点面子不?

接下来,我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被他们按在椅子上,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升级改造工程”。

洗头、护发、做造型,光是伺候我这头乱草的就有三个人。然后是修眉、敷面膜、上底妆……那位叫Cici的化妆师拿着各式各样我见都没见过的刷子,在我脸上刷来刷去,我感觉自己不是一张脸,而是一面亟待粉刷的墙壁。

“Cici老师,您这口红……得不少钱吧?”我没话找话。

Cici眼皮都没抬:“YSL限定款,国内没上市,这支大概西千多。”

我倒吸一口凉气。西千多?涂的不是口红,是金子吧!就这么在我嘴上抹一下,起码蹭掉好几百块。我突然觉得嘴唇重若千斤,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一开口,就把几碗牛肉面给说飞了。

最后,是选礼服。

Kevin推过来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每一件都闪着“我很贵”的光芒。

“这件怎么样?Vera Wang的高定,仙气。”

“还是这件?Armani的丝绒长裙,显气质。”

我看着那些布料少得可怜,设计复杂得堪比电路图的裙子,一阵头晕目眩。这玩意儿穿身上,确定不会走两步就掉下来吗?

最后,他们给我选了一条宝蓝色的抹胸长裙。裙摆是鱼尾设计,上面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当我被塞进那条裙子,踉踉跄跄地走到镜子前时,我彻底傻眼了。

镜子里那个女人是谁?

皮肤白皙透亮,吹弹可破;一双眼睛被眼线和睫毛膏勾勒得又大又亮,像含着一汪秋水;红唇,带着致命的诱惑。锁骨精致,天鹅颈修长,宝蓝色的裙子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带着攻击性的、明艳的美。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像哪家豪门千金的女人,居然是我陈芳萍。

我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古人诚不我欺!什么叫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就是!别说是人了,我估摸着一头猪披上这身貂皮,都能去参加维密秀了!

“陈小姐,很美。”Cici在一旁由衷地赞叹。

我咧嘴想笑,刚扯动嘴角,就想起那西千块的口红,硬生生把笑容憋了回去,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妈的,当美女真累。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邵东阳走了进来。他今天也穿得格外正式,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手工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商场上的锐利,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他本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当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却明显地顿住了。

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深邃眸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是惊艳,是审视,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占有欲。

房间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那几个造型师大气都不敢喘,恭敬地垂手站在一边。

邵东阳就那么站着,看了我足足有十几秒。那目光像探照灯,一寸寸地在我身上逡巡,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我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浑身不自在。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捏紧了裙摆。

他终于动了,迈开长腿朝我走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他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擦过我的锁骨。

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还行。”他终于开了金口,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不丢人。”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不丢人?老娘这副尊容,要是放在古代,那也是能引起两国战争的水平好吗?

他没再看我,而是从旁边首饰盒里拿起一条钻石项链,绕到我身后,亲自给我戴上。冰凉的链子贴上我温热的皮肤,他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后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他靠得太近了,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冷冽气息将我完全笼罩。

“记住,”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今晚跟紧我,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看的人别看。”

“知道了,邵总。”我乖巧地点头,心里默默吐槽:知道了,我就是您今晚最贵的一款人形挂件,保证只负责美,不负责吵。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听话,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然后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带着我走出了房间。

腰间那只大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裙料,烫得我心尖一颤。

我跟着他的脚步,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感觉自己不是去参加什么晚会,而是正走向一个华丽又危险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