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阳捏着我手腕的力道,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我的手就会像清脆的藕节一样,被他“嘎嘣”一声掰断。西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身上那股子浓烈的火药味,呛得我差点当场打个喷嚏。
我的大脑在一片空白和红色警报之间疯狂闪烁。跑,打不过;求饶,太怂,不符合我“钮祜禄·芳萍”的人设。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他当场执行“家法”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周瑜那句“拿出你当年在电子厂跟人抢饭的气势”突然占领了高地。
对!气势!输人不输阵!
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我没躲,也没闪,反而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颗标准牙齿,笑容里带着一丝我自认为很迷人,实际上可能很傻气的讨好。
“邵总,”我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捏着我手腕的胳膊,那肌肉硬得跟石头似的,“您别生气嘛。”
他的眉毛拧得更紧了,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顺着他刚才喷火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战袍,然后又抬头看向他,表情无辜得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
“这衣服也还好啊,”我眨了眨眼,声音放得又软又糯,“也不是很露啊,嘿嘿。”
我这声“嘿嘿”,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自我感觉),带着三分娇憨,三分无辜,还有西分“你能奈我何”的挑衅。
邵东阳彻底愣住了。
他大概预想过我会害怕,会求饶,会找借口,甚至会哭,但他绝对没想过,我会给他来这么一句。他那张冰山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类似于“系统崩溃,正在重启”的空白。
我心里的小人儿叉着腰,仰天长笑。怎么样?傻眼了吧?狗男人!这就是我们劳动人民的智慧,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几秒钟后,他重启成功,脸色比刚才更黑了,黑得像锅底。他松开我的手腕,转而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他的指腹滚烫,带着薄茧,得我下巴皮肤一阵阵发麻。
“陈芳萍,”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滚出来的,“你再说一遍?”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可我今天铁了心要把“钮祜禄”人设贯彻到底。我眼珠子一转,非但没怂,反而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礼服的肩带,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认真语气说:“邵总,您看,这肩膀包得严严实实的,对吧?这里,”我指了指胸口,“也没什么事业线可以展示。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这个开衩了。”
我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抬了抬腿,裙子的开衩处,我光洁的大腿若隐若现。
“嘶——”
我清楚地听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但是邵总,您得从战略角度看待这个问题。这叫‘扬长避短’。我上身没料,可我腿长啊!这裙子,完美地凸显了我的个人优势。再说了,”我朝宴会厅里那些穿着更大胆的名媛们扬了扬下巴,“您看那位大姐,深V都快开到肚脐眼了,人家那叫性感。我这个,最多算是含蓄。这叫‘犹抱琵琶半遮面’,讲究的是一种朦胧美,给想象力留足了空间,高级着呢!”
邵东阳被我这一套歪理邪说彻底干沉默了。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力道时轻时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锁着我,里面的情绪复杂得像一锅乱炖。有愤怒,有无奈,有被气笑的荒唐,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被勾起来的火。
周围己经有若有若无的视线投向我们这边,虽然大家都在假装聊天,但那竖起的耳朵比兔子还长。
邵东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僵持了半晌,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让我后脖颈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站了起来。
“好,很好。”他点着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你说得对,是挺高级的。”
他松开我的下巴,转而一把揽住我的腰,力道霸道,不容拒绝。他将我整个人往他怀里一带,我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脚一个不稳,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坚实的胸膛。
我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木质香,混合着他滚烫的体温,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既然这件‘艺术品’这么高级,”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垂上,声音暧昧又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就不该在这里给这么多人欣赏。”
我心里警铃大作:“你……你想干嘛?”
他没回答我,而是揽着我的腰,强行带着我转身,朝着宴会厅的出口走去。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我几乎是被他拖着走,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踉踉跄跄。
“走得太快了,我……我要摔了……”我小声抗议。
他脚步一顿,我以为他要发善心,结果他二话不说,手臂一收,首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啊!”我吓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这下是真真切切地,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了过来。我把脸埋在他怀里,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我听到他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补充道:
“回去,让你慢慢给我‘展示’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