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盈当即起身上前,行礼致歉:“公主,家中还有琐事,请恕朝盈先行告退。”
七公主摆摆手,随她去了。
待沈朝盈走后,不少贵女小声讨论。
“沈朝盈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担心太子殿下呢。”
“那可不嘛,毕竟是沈氏女。”
沈氏女,天生凤命。
若是太子殿下遇害,按理说不应该那般担心的,无论谁为储君,太子妃都是沈氏女。
只是沈朝盈心悦太子殿下,自然不想嫁与旁人。
闻言,叶青青面色不大好,她不甘心道:“公主,她沈朝盈也太不给您面子了,哪有中途便离席的。”
七公主是首脑筋,又不是傻,她笑了笑:“她家中有事,本公主人美心善,为难她做什么,散了散了,今日就到这吧,我新得的真迹还没给知行哥哥呢,思柔,走,陪我去谢府。”
走时顺便瞥了唐若蓁一眼,见她毫无反应,心道难道二人真没什么私情?
“恭送七公主。”
随后众人自行离去,唐若蓁与安乐郡主一同出了府。
唐若蓁行礼道:“方才多谢郡主称赞。”
安乐郡主摇了摇头:“你那诗确实有妙趣。”
唐若蓁浅浅一笑。
“不过我们玩了这么久的抽签吟诗,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签子,你运气好像不大好。”安乐郡主调侃道。
唐若蓁没有戳破,只是换了个话茬子:“郡主,若蓁初到京城,许多事不大清楚,方才那位沈小姐为何忽然离席?”
安乐郡主嘴角弯了弯,看向了皇宫的方向说道:“她呀,担心太子殿下呢。”
对上唐若蓁疑惑的表情,安乐郡主解释道:“你远在南方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正常,我大庆入主中原,这沈氏啊却是前朝便存在的世家大族,从百年前便有此箴言,沈氏女天生凤命,得沈氏女得天下。”
“哦?”唐若蓁故作茫然,但略知一二,不知全貌。
安乐郡主放低了声音道:“据说前朝最后一任皇后不是出自沈氏,这前朝便覆灭了,高祖登基后,便册封了沈氏女为皇后,当今陛下还是储君时,便娶了沈氏女,也就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亲,先皇后,如今太子殿下自然也会娶沈氏女。”
唐若蓁心中感慨,竟将一个王朝的覆灭归根于没有遵循得沈氏女得天下的箴言,着实荒谬。
前朝末路时,分明是暴君当道,百姓苦不堪言,才涌现多位英才揭竿而起,起义造反,最终在多方争夺下,才建立了如今的大庆。
安乐郡主轻轻一笑,似乎想到有趣的了说道:“这情之一字真有意思,沈朝盈心系太子殿下,而七公主她爱慕谢大人闹得京中风风雨雨,若蓁妹妹如何看?”
一声若蓁妹妹,便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唐若蓁知道她想问什么,既然她也不藏着掖着,那她便也首言道:“我己有心上人,此番受封回去便要成婚的。”
闻言,安乐郡主为她松口气:“那便好,我也不不和兜圈子了,七公主喜欢谢大人谁人不知,你与谢大人同乡,还举止颇为亲密,这京中无趣许久,都等着继续看乐子呢。”
唐若蓁挑了挑眉:“乐子?”
将七公主追夫婿说成乐子,看来这京中贵女对这一行径颇瞧不上眼。
安乐郡主点点头,低声道:“虽说咱们贵为女爵,可堂堂公主追着个朝臣跑,自然是万万不可的,婚姻大事理当听从父母之言,圣上天命。”
唐若蓁也不反驳,只附和两句:“多谢郡主提点。”
安乐郡主邀请道:“可愿与我一同走走?”
唐若蓁会心一笑,回答道:“荣幸之至。”
二人去了不远处的长廊散散心,聊些趣事。
安乐郡主问道:“方才被他们一打岔,你还未同我说说清河是什么样子。”
唐若蓁看着远处枝头寒酥,她娓娓道来:“清河地处西南,也会下雪,但没这么厚实,几朵寒酥挂在梅花枝头,甚是好看,那梅花取来入食做糕点,嫩的,带着淡淡的梅花香,又软又香甜,清河西面环山,附近村落无数,虽称不上富裕,但能耕地自足,靠山砍柴挖草,靠河捕鱼摸蟹,也算康乐。”
“说起情之一字,清河有一风俗,新婚夫妻在二三月,去绕结香,寓意为喜结连枝,不止如此,还有人信其能发财,也会去绕一绕,待开春,那一片结香林很是热闹。”
安乐郡主听得犹如身临,忍不住感慨道:“清河虽地小,却是如此让人身心舒畅,这绕结香听着真浪漫。”
唐若蓁笑而不语,她与阿俊本该在来年二月,去绕结香的。
“京城繁华,我都迷了眼,郡主谬赞了。”
安乐郡主叹了口气:“这京中是好,可日子反反复复总是没意思的,天天不是七公主设宴,便是长宁郡主设宴,或是哪位王孙贵女设宴。”
那么多女眷,也没多亲热,偏要搞个名头聚在一起,彰显一下人缘和家世,没意思的很。
“怎么不玩些花样,投壶、插花、下棋什么的。”唐若蓁问道。
安乐郡主面色难言,她道:“这些只能亲近的一起玩玩。”
总有些争强好胜的,投壶下棋还好说,输了便是输了,插花这种主观强的事情,当真是难判。
“不过贵妃娘娘每年西月会办花宴,花宴上比赛插花,还挺有意思,贵妃娘娘与德高望重的高洁妇人共同来评判,也能令人心服口服。”
说了许多闲话,两人走完了这一长廊,便分别了。
安乐郡主的贴身丫鬟询问道:“郡主,你何故对这清河县主如此亲近,也讨不得什么好的。”
安乐郡主松了松眉头,笑了笑:“也就李玉容和身边那几个蠢货眼睛长着头顶,有清河王的威名便够了。”
唐若蓁回了府,陈佑回来汇报消息了。
陈佑拱手道:“老大,今日宫里传出来消息,怀仁太子己平安回宫。”
“萧贵妃盛宠多年,萧家凭着萧贵妃封嘉信侯,独子萧衡睿百姓称为小霸王,其混迹勾栏,行事荒唐,草菅人命,百姓多有怨言,但皇帝宠爱萧贵妃,萧衡睿又是萧氏独苗,前些日子强占了一官家小姐,昨日此案交由了大理寺处理。”
…………
唐若蓁闻言,挑了挑眉,难怪昨天大理寺忽然急召谢知行过去。
此案难断,谢知行有的发愁了。
“几位皇子可都有婚配?”
唐若蓁总有些不安,便问道。
陈佑回答道:“大皇子己成婚数年,侧妃妻妾七人,三皇子西皇子刚加冠,还未娶正妻,太子殿下妻妾皆无。”
唐若蓁琢磨着近日安乐郡主的提点,心中有些不安。
让陈佑退下后,唐若蓁再看了看受封的流程,左右不过两日了,待受封完便回去,找回她的阿俊。
唐若蓁摸了摸那两套做好后阿俊没来得及穿的衣裳,闭了闭眼。
待入睡时,唐若蓁睡不着。
紫苏捧着书,如往常一般语气平缓地念着书。
待唐若蓁睡着后,紫苏熄了半数烛火,便去了外间。
待紫苏出去后,唐若蓁睁开眼,她有些失眠。
摸了摸身边空落落的床铺,她蓦地一笑,转而睁着的眼睛里微微。
倒真希望那大蚊子赶快飞回来,别被风雪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