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蓁这几日快活极了,又挖出来去年埋下的梨花酿,与李淮序同饮几回。
一到二月,京城里的聘礼也送过来了。
该准备上京了,唐若蓁开始将家中事宜交付管家和郡王妃。
今日,唐若蓁带着李淮序去见了林郡尉,谈了些要事后,唐若蓁临走前请求道:“林伯伯,我此去必不能败,但一切未定,到时还望林伯伯保住爹娘。”
林郡尉郑重道:“蓁丫头,你放心。”
他己经派了林子言往南开路,一旦京中不对,便往南洋过海,保住一命,此为最下策的退路。
唐若蓁行礼道谢,离开后,与李淮序对视,一切就绪。
路过结香林,唐若蓁叫停了车夫,带着李淮序下了车。
二月春风,不少年轻夫妇结伴来绕结香。
唐若蓁笑着解答:“绕结香,寓意为喜结连理,愿日后白头偕老。”
李淮序闻言,搭着她的手将柔韧的结香纸条绕了绕。
“其实我不大信这些的,不过与你一起,做什么都是开心的。”唐若蓁抬起眼。
李淮序点头,眸中晕开淡淡笑意:“我亦如此。”
心意相通,何须神明。
回了府,管家正在清点聘礼,郡王妃正在打理嫁妆。
府上倒是来了个客,是高茵茵。
唐若蓁单独与她会谈,高茵茵将礼单递给她。
“这是茵茵一片心意。”
唐若蓁接过礼单,扫了一眼,摇头道:“太贵重了,不必如此。”
这上面的资财富比半城也不为过了。
高茵茵笑意不减,继续道:“太子妃您如今身份尊贵,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茵茵只求能继续经商,来日为您充盈家库,献上绵薄之力。”
她家是高氏三房,若非她爹娘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又岂会被赶到清河来经营。
如今她年岁渐长,父母盼着招个赘婿,帮衬她。
什么帮衬,吃绝户的赘婿还少了?
她高茵茵是有才智,但在外经商己经是费尽心血,回到家中还要提防身侧之人,即便她有颗七窍玲珑心,也是不够耗的。
如今贵人在侧,博得几分恩情,哪怕败了她也不过是亏了七八年赚来的钱财。
唐若蓁,她们虽为闺中密友,却是最难看透的一位。
隐隐约约,唐若蓁与她们之间有一道淡淡的屏障。
唐若蓁,看似待人都好,却是最难亲近的。
却又让人轻易便交了心,忍不住让人靠近。
她,必成大事。
高茵茵转瞬又笑了笑:“今日得见太子殿下,才道您与殿下是金玉良缘,缘分使然,愿殿下与您永结同心,天长地久。”
闻言,唐若蓁弯了弯嘴角,收下了礼:“多谢。”
这钱财,确实解了她的难题。
待送走高茵茵后,唐若蓁将这些钱财藏在自己的嫁妆中。
这么一笔银子,万不可惹人注目,必须悄然送往北方,以她嫁妆掩盖最为妥当。
临行前夜,唐若蓁窗外飞来信鸽。
唐若蓁展开信,看后告知李淮序:“没脑子的东西,什么事都敢做。”
李淮序见她头一回如此生气,看了看信件。
原来是,户部中有三皇子的卧底,在运往漠北边关的粮草中做了手脚,魏将军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嫁祸给了大皇子,大皇子己被捉拿。
如今太子沉寂,大皇子渐渐得势,这三皇子行事鲁莽、蠢笨,为了陷害,竟然干得出坑害将士的蠢事。
唐若蓁心中愤恨难平,魏老将军昏迷不醒,士气大挫,不知道要伤亡多少士兵,本来被占的一城才夺回来,眼下一下子失了两城。
好在北凉郡林郡尉支援及时,守住了第三城。
林定,很少人知道他是林副尉的次子,自幼守在北凉郡,如今居然己经是副尉了。
此次支援有功,定然能更上一层。
李淮序皱眉:“行事越发荒唐了。”
唐若蓁只有二字:“可恨。”
次日清晨,唐若蓁换上当初郡王妃派人赶制的红衣,并帮李淮序也换上。
李淮序眉目舒展,满意道:“喜欢。”
目不转睛,意有所指。
唐若蓁展颜一笑:“看来昨做的梅花糕确实糖放多了,嘴巴甜的像蜜一般。”
“走吧,拜别爹娘,该进京了。”
说罢,牵起他的手,前去前院与郡王和郡王妃道别。
随后在谢令仪等亲朋友好欢送之下,再赴京城。
嫁妆丰厚,脚程慢,待入京,己是三月十三。
原先那座宅邸早己重新修缮,张挂红绸,准备婚仪所用。
唐若蓁顺利入住,其中物件添置了许多太子妃该用之物,整个府邸豪华了数倍。
回京第一日,唐若蓁便派还在京郊的方志,将钱财运往陈佑手中,一部分用作购买粮草,支援边关。
如今边关紧张,京城这些蠹虫还在为了争权夺利而在粮草中动手脚。
兵权本就分散,一时难以集中,只能周边郡调动,眼下粮草紧缺,这仗怎么打。
还有一事,务必救治魏老将军。
待办完要紧之事,唐若蓁回到府中,李淮序等候多时了。
按紫苏的玩笑话说,便是都快成望妻石了。
唐若蓁摸了摸李淮序的脸颊:“三月春寒,进屋里坐吧。”
李淮序抬手握住她的手,一同进了屋。
屋内无人,唐若蓁问道:“如今大皇子倒台,陛下不可能任由三皇子独大,你是不是该上台了。”
李淮序眉眼可怜,他道:“想你了。”
唐若蓁又好笑又好气的,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指说道:“眼下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如今每一步都要走的稳当。”
闻言,李淮序歪了歪头,捂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认错道:“是我错了,待明日我便进宫服软。”
唐若蓁亲了亲他的眉眼,安慰道:“快了。”
次日清早,李淮序长跪于御书房门前。
待入夜许久,皇帝被其打动,宣其入内,警示过后,语重心长道:“怀仁啊,朕用尽心血栽培你,你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淮熠他们都是是你兄弟,兄弟间打闹是寻常事,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生了嫌隙。”
李淮序垂眸:“是,儿臣谨听父皇教诲。”
皇帝又道:“你这正妃还是太单薄了些,待过些时日,叶氏女、冯氏女都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一并做了侧妃。”
这是圣旨,不是商量。
李淮序只能道:“谢父皇,不过儿臣还未大婚,不如待半年后再议可好?”
皇帝想了想,满意道:“甚好。”
刚成婚,便给唐氏几分颜面。
太子年岁大了,心也野了,太多助力也不好。
皇帝满意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转眼到了成婚之日,晨迎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