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喝过酒吗

雪渐渐停了,天气也慢慢回暖。

京城,边关,北方都来了许多信,父亲联络旧日叔伯,母亲修书外祖。

鹰和江绪传回书信,一切顺利,北上管理不严,如今正集齐前朝遗臣,招兵买马,以做后手。

自太子妃一事后,陈佑决定将赌注下在唐若蓁身上。

如今不同乱世,想改变局势唯有成为这皇家之人。

陆修调任京城,在户部当值。

户部有异,陆修传信于唐若蓁,唐若蓁让他小心行事,仔细探查。

陆修与谢知行暗中互相帮衬,在皇城中有惊无险。

萧氏与沈氏联姻,何氏自然也坐不住了,贤妃想在大皇子母族挑一驸马,七公主不愿,绝食相逼,贤妃暂且搁置。

太子因请婚一事,如今暂时革去实权,反倒成了京中的闲散人。

这人在做什么,一封信都没回,唐若蓁拧着眉,握着手中书卷,有些发了狠,纸张都皱了起来。

忽闻前院热闹,唐若蓁撒开手,放下书卷,询问紫苏:“发生了什么事?”

紫苏也不知,便跑去前院看看发生了何事。

没多久,紫苏喘着气回来,高呼道:“县主,太子殿下!殿下来了!”

唐若蓁顿时双目瞪大,小跑出去。

许是跑的急了,风吹响了门口的风铃。

对上李淮序的眼睛,二人对视良久。

风铃摇曳,叮铃作响,时间在这一刻永恒。

两双相似的墨眸碰撞,发丝在眼前飞舞,风铃之音好似宿命的轮回之声。

记忆的枷锁褪去,李淮序瞳孔微微一缩,他想起来了。

初睁眼时那关切的面容,救人时俊逸的身姿,雨水打湿了衣衫头发,却灭不了那一双明亮的眸光。

拨弄风铃时,那惊鸿一瞥,就像是在拨弄他的心弦。

高高挂起的明月,光辉照在所有人肩头。

他乞怜,这束光能永远指向他。

风铃渐渐平息,唐若蓁见他愣在原地,快步走近,扑进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腰身。

“怎么呆住了,我说你怎么不回我信,竟然悄悄给我一个惊喜。”

唐若蓁语气高兴,最近的烦忧都一扫而尽了。

李淮序回抱住她,双手环紧,眷恋又满足地低下头,细细亲吻她的耳尖。

“是阿俊错了,小姐。”

唐若蓁只觉得耳尖发麻,抬眼对上那熟悉的眼神,他回来了。

“太慢了,该罚。”

唐若蓁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心,笑着道。

“嗯,任凭蓁蓁处罚。”

李淮序也回以一笑,淡淡的笑意比在京中的微笑更令人感受真切。

紫苏在一旁感动地捧着手,感慨她家县主与殿下就是天造地设的姻缘。

带着人去了云华轩,唐若蓁牵着他的手 一一回忆着。

唐若蓁问道:“救你之时,你身上有块玉佩,我瞧着没雕完,可有深意?”

“是母后。”李淮序道。

“我记忆超群,却唯独忘记至亲挚爱之人。”

李淮序微微垂眸,母后面目并不模糊,他却迟迟雕刻不出。

父皇曾爱过她,曾斥她,曾恨她,却又死后怀念她。

唐若蓁有些猜测,说道:“或许她从未真的开心过,所以你害怕她在宫里是难过的。”害怕她是厌你的。

后半句没有说完,唐若蓁点到为止。

李淮序释然一笑:“我也算完成了她的心愿,无论如何,守住太子之位。”

原话是,哪怕死也要死在太子之位上。

唐若蓁能猜到几分,难怪当初在河中捡到他,或许他那日从未想活下来。

清河很长,漂流许久,也算他命大。

“那当时你要了那块墨玉,是不是给我也雕刻了一件东西?”唐若蓁眉眼弯弯,有些期待。

李淮序点头,对上她的眼睛,摸了摸她的发梢,轻声道:“这定情礼,得晚些献上,蓁蓁莫怪。”

唐若蓁也不急,笑吟吟道:“好。”

心中也在思考这金珠如何处理,才更配他。

看到熟悉的桌案,唐若蓁微微挑眉:“李淮序。”

“喝过酒吗?”

李淮序点头,声音微哑:“喝过。”

“什么酒?”

“梨花酿。”

“香吗?”

“想……”

唐若蓁噗嗤一笑,扯着他的衣袖绕了绕:“色中饿鬼。”

“是,蓁蓁说的对。”李淮序半褪衣衫,露出坚实的臂膀。

唐若蓁拦住了,将衣衫往上拉,笑着说道:“不行。”

李淮序委屈,李淮序抬眼。

眼中似有晶莹在,鼻尖微红,满眼渴求。

“我去关门。”唐若蓁啧了一声,跳下去连忙把门窗关紧。

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一双手从身后环住。

唐若蓁唇角微勾,她牵着李淮序的一双手从上往下,将往日之事一一回忆。

“这回还跑吗?”唐若蓁拔下金钗,随手扔在一边。

青丝散下,轻轻一挽到了单侧,细汗将鬓发沾在嘴角。

李淮序仰视着她,抬手将她的鬓发撩开,喑哑道:“再也不会了。”

他怎么舍得离开,他的唇吻过每一寸,就像一条蛇缠在金珠上,守着珍宝不敢离开分毫。

半夜叫了水,那便是瞒不过所有人了。

郡王妃一整夜愁的睡不着觉,她次日便找了唐若蓁谈心。

“蓁蓁,虽然眼下你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可是也不能婚前便……”

孟浪之词没有说出口,郡王妃有些羞意。

唐若蓁笑嘻嘻的,反问道:“此事是为了什么?”

郡王妃回答道:“自然是相爱之人阴阳结合,方可育子。”

“既然如此,成亲与否又有何关系?”唐若蓁如此说道。

郡王妃一时哑口无言,转而有些语无伦次道:“不合礼法,不合礼法。”

唐若蓁说道:“这礼法又怎么能一定是对的,两姓结亲,子从夫姓,甚者更有妻冠夫姓,平否?”

郡王妃更是无言以对,待唐若蓁离开后,都还愣在原地。

“张嬷嬷,蓁蓁此话是不是太大逆不道了。”

张嬷嬷只道:“太子妃自有道理,奴婢不敢妄言。”

郡王妃有些坐立难安,随即想起什么,对张嬷嬷和几个小丫鬟说着:“你们嘴巴闭紧了,吐露半个字,休怪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