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过后,二人沐浴完。
皇帝让高忠将那把青鸾拿出来,夏鹿竹擦干头发出来看见后。
讶异道:“这是……?”
皇帝抚过琴弦,拨了两下。
夏鹿竹好歹是会琴的,一眼便看出皇帝也是个行家。
皇帝朝着她招了招手,唤道:“过来。”
夏鹿竹走过去后,皇帝让她坐下,说着:“试试如何。”
夏鹿竹点点头,虽不懂他什么意思,但这时候还是按他吩咐做便是了。
弹什么呢?
夏鹿竹保险起见,还是弹了首最简单的《凤求凰》。
曲闭,夏鹿竹看向了皇帝,求夸奖。
皇帝轻啧一声:“今日一曲惊鸿倒是让你糊弄过去了。”
夏鹿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她这琴艺糊弄糊弄初学者和外行还差不多,今日主要是叶婉仪舞姿惊人。
伴奏倒无人太过在意,哪知皇帝竟然注意到了。
夏鹿竹有些喜爱地摸了摸琴身,木质光滑细腻,纹理清晰。
琴头雕的是青鸾尾羽,拨弄三两下,好似凤鸣。
“喜欢么,送你了。”皇帝搂着她的肩,十分大气说道。
夏鹿竹有些惊喜,随即又小心翼翼道:“嫔妾才疏学浅,怕糟蹋了这把好琴。”
皇帝不以为意:“好琴久置,也不过是积尘,琴艺靠勤,凭心而奏,朕教你便是。”
夏鹿竹彻底放下心来,看来琴这一事在皇帝心中已不是禁忌。
她忍不住笑得弯了弯眼,冲着皇帝点点头。
让佩春好生将‘青鸾’琴收起来,二人便准备睡了。
皇帝忽然想起件事,胳膊肘碰了碰快睡迷糊的夏鹿竹。
夏鹿竹努力睁了睁眼,问着:“皇上,怎么了?”
皇帝说起除夕宴一件小事:“今日除夕宴上,瞧着有个美人穿的衣裳,朕怎么记得你穿过?”
原来是这事,夏鹿竹顿时清醒了。
这不就是吹枕头风的好时机吗。
夏鹿竹侧过身,双手搭上了皇帝的肩上,委屈道:“皇上你是不知道,嫔妾今日出门,地上竟然有油。”
“地上结冰,雪又大,嫔妾根本看不见。”
皇帝闻言,连忙紧张问道:“卿卿可受伤?”
夏鹿竹摇了摇头,继续噙着泪花诉苦:“嫔妾无事,但马美人却摔了一跤,嫔妾便让人带她先换了嫔妾的衣裳,才赶上年宴。”
接着呜呜大哭:“幸好今日嫔妾没有乘轿子,否则嫔妾岂不是再也见不着皇上了。”
皇帝见她如此害怕,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夏鹿竹哭的一抽一抽的,继续加大码礼:“这清扫宫道的宫人是如何做事的,摔了嫔妾是小,若是损了皇上龙体,这可如何是好,嫔妾心忧啊。”
皇帝一边安抚着,一边说道:“卿卿别怕,卿卿莫忧心,朕会一一惩治那些狗奴才的。”
说到此处,神色阴沉。
他怎么会听不懂夏鹿竹的弦外之音,一想到若是怀中之人摔出个好歹,他心便忍不住抽痛。
也是时候警醒一下某些人,安分些。
夏鹿竹听了,满意了,不枉她这回哭的这么惨。
也是真的怕了,她家世低微,无权无势,没有依靠,仅凭自已怎么能防得住背后心狠手辣之人。
夏鹿竹自已没办法,那只能指望这个给自已惹了一身仇恨的男人撒。
皇帝一边哄着她睡觉,忽然说了个消息:“朕将你父亲调到京中了,等入京后,先到顺天府办事。”
夏鹿竹再次惊醒,不可置信地对上了皇帝的眼睛,她爹要升官了?
皇帝看得好笑,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道:“傻了?”
夏鹿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欣喜道:“多谢皇上,嫔妾太高兴了,哈哈。”
傻乐呢,皇帝噗嗤一笑,这小娘子宠宠又何妨。
“睡吧,日后想家里人了递个牌子便是。”皇帝拍拍她说道。
夏鹿竹此时亢奋地很,闭着眼睛根本睡不着。
殊不知皇帝都看在眼里,看得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等看到夏鹿竹真的睡着了,皇帝才安心也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清早,夏鹿竹正服侍着皇帝穿衣服,外头高忠快步走了进来。
皇帝瞥了他一眼,高忠连忙低下头。
小心翼翼开口:“启禀皇上,慧婉仪发动了。”
夏鹿竹有些惊讶,也看向了皇帝。
皇帝点点头,等夏鹿竹简单梳妆完便带着她一起往寿康宫去。
等夏鹿竹和皇帝赶到时,太后和妃嫔们都候着了 。
妃嫔神色各异地看向了皇帝身后的夏鹿竹,尤其是叶婉仪眼神尤其可怕。
夏鹿竹被看得背后发凉,连忙撇开眼,以后得多加提防叶婉仪才是。
叶婉仪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收起自已的神色,恢复以往的温柔。
收放自如,着实吓人。
夏鹿竹又对上了牛美人戏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等了一会儿,屋里一直惨叫。
哪怕是第二回听了,但还是浑身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凸起来。
太后摇摇头,说道:“已经两个时辰了,太医和产婆说慧婉仪这是头胎,身子骨又弱,怕是得辛苦些。”
随即对妃嫔们道:“你们都早些回去吧,也不必守着了。”
夏鹿竹随着众妃嫔行礼告退,松了口气。
听着慧婉仪受苦,她也揪心得很,只盼慧婉仪能顺利生产才是。
皇帝待了一会,便也回宣明宫处理政务了,留下了高忠看着。
而同住在寿康宫令昭仪没走,太后当她姐妹情深,关心了她几句身子后,见她意已决,便也没拦着。
令昭仪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高忠在此处,此时她隐隐有些后悔。
若是男胎,太后的愿望多半要落空。
令昭仪不禁觉得自已心慈手软起来,若是慧婉仪一举生下长子,势必是要封嫔的,日后她们二人可还能如此和睦?
令昭仪捏紧了手帕,她记得上一世胎儿太小还看不出男女,但慧婉仪这两世怀孕之后多喜辛辣。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都去歇息了,令昭仪还守着。
谁不赞一声人间自有真情在。
直到晚上,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太后大喜。
在众人盼望下,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小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