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单名一个晔字,日华晔。”
皇帝这样说道,夏鹿竹微微一愣。
皇帝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朕行七。”
夏鹿竹忍不住笑了一下,手搭在皇帝胸膛上,娇嗔道:“皇上这是想让嫔妾喊您七郎吗?”
皇帝抿了抿唇,难得有些害羞起来。
夏鹿竹觉得惊奇,凑近了些,嘴角带着笑意继续道:“七郎~您是害羞了吗?”
这一声七郎唤的那叫一个酥,将皇帝骨头都喊软了。
皇帝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克制地“嗯”了一声。
夏鹿竹忍不住学起了他的坏心眼,撑起脑袋。
纤纤玉指伸进了半敞着的白色里衣,在皇帝胸膛上画着圈。
“嫔妾觉着不如喊晔哥哥更亲近,晔哥哥~嗯?晔哥哥……”
皇帝两耳发热,一把捉住夏鹿竹作乱的双手,反制过去。
皇帝沉了眼,低声道:“朕允许你与朕自称我。”
“卿卿再叫一声,乖。”
……
大清早,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夏鹿竹打打哈欠,起床洗漱。
她感觉到浑身酸软,忍不住嘶了一声。
心里忍不住吐槽,果然是正值虎狼年纪。
最近夏鹿竹在宫中的地位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啊。
皇帝独宠,太后撒手不管。
即便是许贵妃让恬昭仪想办法去找太后上上眼药,太后却是含糊其词,底下之意却是不打算管夏鹿竹。
许贵妃此时感觉夏鹿竹的威胁是越来越大,夏鹿竹他爹已经到京就职,如今虽然只是在顺天府领了个差事。
但依父亲之言,皇帝有意提拔夏氏父亲进尚书省。
许贵妃忍不住多想,皇帝如此行事,可是存了给夏鹿竹提身份的心思。
难不成还想封她个贵妃,与她平起平坐不成。
身后郑嬷嬷连忙宽慰道:“娘娘放宽心,左右不过是个根基浅的,即便是身居朝堂高位,也比不得许家底蕴深厚。”
许贵妃听了并没有心安,如今世家早就不能牵制皇帝。
皇帝有意偏心寒门,世家虽还是风光,但早就没了往日特权,都得靠科举入朝。
而且,皇帝他从来都是一意孤行的。
郑嬷嬷心有一计,便道:“娘娘不必亲自动手,埋下的暗线今日递来了个消息。”
接着附耳道来。
许贵妃笑了,冷笑道:“她倒是自找死路,不过此事暂无证据,让她将药渣子送来。”
而另一边的叶婉仪自然也闲不住的,她那日赶走了刘贵人后。
次日又去主动拜访,但被拒之门外。
叶婉仪不禁有些恼怒,吃了几次闭门羹,便放弃了。
大不了换个棋子便是。
这不,正巧御花园碰上了熊常在,自然知晓是夏鹿竹宫里的,当即计上心来,接着凭借自已大忽悠的口才熟稔了起来。
这不过半月,就推心置腹了。
这日,二人又相约着游园,叶婉仪适时地开口问道:“熊妹妹今日怎么如此忧愁,让我好生担忧。”
熊常在幽幽叹了口气:“夏姐姐盛宠,我却……只是心有悲戚,也是,夏姐姐天姿国色,我不过是蒲柳之姿,皇上眼里哪里还有别人。”
叶婉仪连忙拉起她的手,不以为意道:“熊妹妹怎么能如此谦虚,我瞧熊妹妹才是花容月貌,这眉如远山,眼似春水。”
熊常在哪被人如此夸赞过,忍不住羞了脸,半推半迎道:“叶姐姐莫要笑话我了。”
叶婉仪认真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我都是真心实意的话,恕我大不敬,瑜昭仪能勾得皇上独宠,也不知是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熊常在听到她的诋毁,当即让她噤声,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快意。
叶婉仪压低了声音:“这可不是我胡说,连太后娘娘都被她蛊惑,现下宫里人都猜测着呢。”
“妹妹你与她同住一宫,可知晓什么内情,不然怎么皇上自宠了她便再也瞧不见我们这些可怜人了。”
叶婉仪眼中带了算计,终于问出了自已想要的。
熊常在也忍不住相信真的有什么手段,当即深思起来。
她自然对侧殿关注地紧,也知晓不少事情。
“我只知晓她爱看话本子,爱打戏子牌,平日里也没什么事了啊。”
熊常在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叶婉仪继续道:“这手段肯定是悄悄的,自然不会让你知晓不是,熊妹妹你还是太天真了。”
熊常在点点头,不禁咬了咬下唇。
有一天早晨,夏鹿竹送走了皇帝,连忙让佩春将药重新热一下。
昨晚上玩过头了,都忘记喝了。
药端上来了,夏鹿竹还没来得及喝。
不料熊常在来了,夏鹿竹愣了一下,还是让人进来了,药暂时搁置在了桌上。
熊常在带着笑意,手里捧着个小篮子。
夏鹿竹让她坐下,唤了沁心看茶。
“叨扰夏姐姐了,嫔妾绣了不少手绢,眼下天也慢慢热起来了,便想着给姐姐送些来,姐姐看看,可喜欢?”
夏鹿竹也带着商业假笑,接过了手帕。
熊常在的绣活自然没话说,夏鹿竹连忙点点头赞道:“你这手艺一年比一年好了,上回那扇子我就很是喜欢呢,多谢你了。”
熊常在腼腆笑了笑,眼尖地看见了汤药。
便出声问道:“姐姐病了?怎么喝起了汤药。”
夏鹿竹摇摇头:“哦,你说这个啊,我只是体虚,太医院开的补药罢了。”
熊常在点点头,接着说了几句闲话。
便自请离开了,夏鹿竹一时摸不着头脑。
之后几日熊常在又来了,各种送东西的,夏鹿竹也不好意思收了,只能准备点薄礼回过去。
待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有时候一待就是半日。
实在是烦了,夏鹿竹后来便说自已在如厕、还没睡醒等等各种理由推了。
熊常在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离开了。
又去找了叶婉仪。
“我日日都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夏姐姐一日比一日好看。”
熊常在语气颇有些酸。
叶婉仪沉思了一下,追问道:“难不成她是有什么变美的方子不成?”
这话点醒了熊常在,她连忙道:“是了,是了,她好像经常喝汤药,说是太医院开的补药。”
叶婉仪满意点点头,好歹在熊常在这人身上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总算有点重要的消息了。
叶婉仪有些不耐烦地敷衍了熊常在,便找了个借口下了逐客令。
熊常在抿了抿唇,失落地告退了。
叶婉仪让紫珠去太医院跑一趟,查一查夏鹿竹的医案。
早在之前,叶婉仪便从刘贵人那薅了不少钱财。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在太医院收买了一个有资历的老太医。
这也方便了她行事。
而夏鹿竹这边,佩春将熊常在打发走后,又让小金子跟上去。
没过多久,小金子就回来禀报。
“小主,奴才一路跟着熊常在,发现熊常在去了咸福宫。”
闻言,夏鹿竹心想果然如此。
熊常在自那次被她挑明后也识趣了,怎么会突然无端来骚扰她。
咸福宫,那便是叶婉仪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叶婉仪对她的敌意颇大。
若是因为上回除夕宴皇帝来了夏鹿竹宫里的事,勉强讲得通吧。
看来避子药可能要瞒不住了。
连叶婉仪都开始想方设法来刺探她宫里的消息了,更何况本身她宫里就有钉子。
沁心,青荷。
究竟是谁,又或者,两个都是钉子。
这二人是她第一次晋封,也就是从答应越级晋封为美人时内务府送来的。
那时候能下手的,多半是如今的许贵妃和静德妃。
夏鹿竹更偏向于许贵妃。
当然,说不定两者都有。
这也是即便是如今贵为昭仪,夏鹿竹依然只让佩兰和佩春屋内伺候,沁心和青荷伺候时,她丝毫都不敢松懈。
夏鹿竹看了看窗外春色,这避子药一事她本就没抱希望能瞒多久。
或许,从来都没能瞒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