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绿茶通常指喝着的绿茶

修仙摆烂致富指南 森寅木 5646 字 2025-04-30 05:27

那么一瞬的清冽香气似是青竹,在鼻尖一晃,又被风吹散,她唇角擦着耳边晃过,将人甩出。

“屏气凝神,将灵力散与西肢,伸手去抓那柄剑。”

借着她丢出去的力道,少年在空中跃起,银白色的剑身带着凌冽的寒芒,他却没有半分犹豫,紧紧抓了上去。

剑身穿破皮肉,一瞬的发麻后,是密集的痛意,沁出来的血,顺着小臂往下淌,滴落在脸上,少年反而笑了起来,扭头看向那女子。

“师姐,就这么走吧,咱们去执法堂。”

破开云层的晨光落在少年染着血的脸上,弯着的眼眸,波光粼粼,像是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

林清雨看着他,沉默三秒后,从剑身跃起,抓着少年的后衣领,伸手掏出一张符箓捏碎。

眼前屋顶金漆雕龙,琉璃作凤,红色的巨柱支撑起大殿西角,每根柱上皆刻着繁杂纹路,熠熠闪烁着金光。

这场景,这种传送的方式,包括眼前这熟悉的肃杀之意,像极了前些日子在执法堂报复江沧溟时的感觉。

当时光顾着演戏,没能看清的师姐,现在总算瞧了个明白,那双眸子里散发出的点点冷光,让人不由的生出几分警戒。

“师姐,林师姐?”

“嗯。”

白净如雪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抬眼看着人时,总有一种下一刻她会拔剑的错觉。

“你手如何了?”

若不是她开口问,顾砚声都忘了受伤这件事,毕竟从睡醒开始,这惊喜啊一波接着一波,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少年本是想大度的,坚强的,潇洒的,挥挥手,来展示自己仅剩的男子气概。

可在低头看向自己手掌时,那皮肉翻卷露着白骨的模样,还是没能忍过去。

一层薄红如河水上涨,缓缓蔓延到眼眶,少年咬着牙,极力控制的不让泪珠落下,声音像是空气中刻画下的斑驳笔触,轻轻一点。

“师姐,疼。”

林清雨眸光一怔,看向忍着泪的少年,莫名想起小时候养过的金毛狗,好似也是这般温顺又乖巧,小心翼翼撒着娇。

无关于少年,也无关于那只早就丢失的金毛狗,就是莫名觉得能将两者结合在一起的念头,过于荒诞。

她伸手丢出药瓶,扭身走向大堂时,唇角小幅度弯了起来。

“上了药,不要沾水,两日后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顾砚声也学了两个月的药理,不能说精通,但也算入门,这药入手那一刻,他便明白价值不菲,一时看向林清雨的眼神也松弛了不少。

看来林清雨也没有江老头说的那么恐怖,至少在自己危难之际,还是愿意伸出援手的。

可怎么就睡着睡着飞天上去了......

顾砚声跟着林清雨走进大堂,见她坐在椅子上,刚打算跟着坐下,人停在原地。

人不可能凭空升天,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带着自己和床飞了上去。

都说凶手喜欢停留在案发现场,甚至伪装成救命恩人,享受着受害者感恩戴德的模样。

少年后退了两步,眼神一变再变,努力将措辞说的委婉又柔和。

“师姐,我可是犯什么错了?”

“未曾。”

林清雨察觉到少年神色的转变,低头沏茶,眼神闪过一抹笑意,刻意不再说些什么。

的确宗门没有哪一条规定禁止弟子偷懒的,她大可以叫醒他,义正言辞的训斥几句,又或者落个不痛不痒的责罚,这事也便掀了过去。

只是想起上次顾砚声声泪俱下的戏码与江沧溟吃瘪的神色,难得升起一种好奇。

上一个江沧溟的弟子......还是自己母亲吧。

死在了丹圣争道的那场厮杀里。

笑意在眸中一寸寸凉了下去,只余骨子里透出的冷寂,抬眼默不作声瞧着他。

顾砚声被人看着心慌,回顾了来宗门的这一路,除了撒了几个善意的谎言外,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啊。

“师姐,若是我有错,你大可以说出来,我改。”

他小心翼翼瞧着她神色,见人不回应,底气也足了些。

“是因为我在崇明山睡觉?这个我可以解释,师父说让我感受天地灵力的涌动,尤其是在寅时,天光未出,万籁俱静,我寻思去感受感受,结果天资愚钝,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顾砚声举着受伤的手,呲着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林清雨上纲上线,害的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遭。

“嗯,今日七大派系长老都会去总阁,你睡觉的地方,刚好是途经之地。”

林清雨总算开了口,与其说是解释,还不如说是随便寻个由头,这宗门谁都知道,江老头和她结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啊....我就说怎么会好端端的去了云海之上,原来是师姐在帮我,是我不好,自己没本事从上面掉了下来,还要师姐出手相救!

那柄剑虽说锋利,但好在足够结实,受些伤也是应当的,毕竟都是为我好。”

绿茶通常指喝着的绿茶,有时候也会比喻喜欢喊哥哥的可爱女子。

顾砚声觉得这是一门学问,当年在某个推塔游戏里他深有体会,如今自己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一点也不觉着别扭。

弱势的那一方以退为进,带着我见犹怜的委屈,抬高对方身份,再摆出卑微的善解人意。

这个啊,可以划分在心理学的层面,但凡有点同情心,都不会置之不理。

“师姐,你不必觉着内疚,我这伤用了药,好的很快的,无非是这几日,不能洗衣服做饭收拾院落了。

我们丹修穷惯了,饿几日没关系的。”

少年举着颤抖的手,眼中隐隐带着水晕的薄光,坚毅的笑了笑,浑身散发着一种我委屈但我不说的楚楚可怜。

“感谢师姐今日出手相救,我修为不够,执法堂太高了,下山便得一日,所以就先告辞了。”

林清雨坐着端正,指节握着茶杯在掌间慢慢旋转,看着少年一点点往门外走去,不咸不淡开了腔。

“是我今日过分了些,我见你报名了新人大比,以为你修为至少到了筑基,没成想江沧溟连御空这种简单的法术都不曾教你。”

即然留好了话口,那解释也是预料之中,少年背对着林清雨,眼底闪过的笑意稍纵即逝,立马挂上了一层委屈的执拗,转身看向她。

“师父的确没有教我御空,但并非对我不管不问,反而相当尽责。”

顾砚声目光平视着林清雨,与刚才的小心翼翼不同,反而隐隐多了几分势均力敌的对抗。

“我们丹修被其余派系排挤,师父蒙冤多年,拼尽所有将炼丹之术传于我手,我虽天资不高,却也想为他争上一争。

即便那新人大比我赢不了,但我也要告诉宗门弟子,青玄还有丹修的存在,我师父一样,后继有人!”

这一番话落得掷地有声,满是少年傲气,林清雨上下打量着他,眼中的审视和压迫感,几乎化为实质。

“你先前为何要来执法堂?”

她眉毛略略上挑,看似眼里带着笑,那笑意偏不达眼底,覆着冰霜。

先前沉浸在活下来的喜悦,一心只想着抓紧替老头拿回丹炉,开启人生篇章,哪知道碰巧它妈给碰巧开门——碰巧到家了。

顾砚声咽了咽口水,迎上林清雨眼神,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眼看新人大比就剩一个月,我们师徒二人竟是个能拿出手的丹炉都不曾有,听师父说,他在师姐这儿存放着一鼎不怎么值钱的炉子......”

“哦....江沧溟的玄黄古炉?”

林清雨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好似昙花一现,动人心魄的绽放。

“你先前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破炉子?”

她眼中的笑意未散,却是带着寒光,无形的杀意如暗潮般涌上。

“江沧溟许了你什么好处,竟是让你生出这等气魄,敢站在我面前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