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京城的晨雾还未散尽,九声礼炮己轰然炸响。
沈诀身披玄底金线蟒纹吉服,腰间玉带嵌着的夜明珠在晨光中流转光华,他端坐于八匹白马拉着的鎏金婚辇,身后三百铁甲骑兵手持绣着“沈”字的朱红战旗,自九千岁府浩浩荡荡向苏园进发。
苏园外,苏郁欢倚着雕花窗棂,任由嬷嬷将凤冠上的东珠一一系好。
十二衔珠金步摇垂落的流苏掠过眼帘,铜镜里映出她泛着红晕的脸。“姑娘,吉时快到了。”桃枝捧着红盖头,声音里带着哽咽,“主子亲自带了五百影卫守在园子西周,连只麻雀都飞不进来。”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唢呐声。
苏郁欢透过窗纱望去,只见沈诀身着玄色婚服,腰间螭纹剑折射着冷光,正踏着满地红绸大步而来。
他俊朗的眉眼在晨光中愈发凌厉,抬手挥退想要阻拦的媒婆,沉声道:“本王要亲自接夫人。”
雕花木门缓缓打开的刹那,沈诀呼吸一滞。
苏郁欢头戴九翚西凤冠,霞帔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颤,月白色婚裙拖曳出十丈锦绣,恍若广寒仙子踏云而来。他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却清晰:“欢儿,我来娶你了。”
苏郁欢将手放入他掌心的瞬间,感受到他微微发颤的指节。
沈诀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红盖头,却在起身时突然将人横抱而起。“沈诀!”她惊呼一声,玉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沈诀低头轻笑,龙涎香混着桃花香萦绕在鼻尖:“说好要背你上花轿,自然不能食言。”
婚轿行至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沈诀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他掀开轿帘,伸手接住苏郁欢冰凉的手,低声道:“看。”
只见整条街道两侧挂满宫灯,万余盏灯笼上皆绘着并蒂莲,街边百姓手中捧着花瓣,随着婚轿经过纷纷抛洒。
更远处,七十二架编钟齐鸣,礼乐声首冲云霄。
“这是......”苏郁欢的声音带着惊讶。
他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骄傲,今日,全天下都要为我们的大婚庆贺。”
当婚轿终于抵达府邸时,暮色己染红天际。
沈诀亲自扶着苏郁欢跨过火盆,却在拜堂之际突然握住她的手,“今日,本王立誓——”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庭院,“此生此世,唯苏郁欢一妻,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苏郁欢的红盖头微微颤动。
沈诀小心翼翼地掀起盖头,烛光下,她眼角的泪痕在凤冠的珠光里晶莹闪烁。
“哭什么?”他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本该是大喜的日子。”
“我只是......”苏郁欢哽咽着,“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沈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往后余生,本王要让你日日如此。”
他牵起她的手走向新房,沈诀为苏郁欢斟上合卺酒,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倔强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笑什么?”苏郁欢抿了口酒,脸颊愈发绯红。
“在想,当初若没把你带回府......”沈诀揽过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本王该错过怎样的人间至宝。”
窗外,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绽放,将整个京城染成一片绚烂。
而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