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诀指尖拂过腰间嵌玉的金丝绦,蟒纹吉服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头也不回地轻叩桌案,唤来垂手候在阶下的冯保:"吩咐下去,本王今日大婚,府内所有奴才均赏半年月俸,伺候夫人的,赏一年。"
话音落下时,鎏金护甲擦过紫檀桌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长廊外候着的奴才们顿时沸腾起来,齐刷刷跪地叩首。
此起彼伏的谢恩声里,有人激动得声音发颤:"谢主子!"更有照顾过苏郁欢的红着眼眶高呼:"谢夫人!"声浪掀动檐角垂落的红绸,惊起栖在廊下的白鸽。
冯保弓着背连连称是,正要退下,却见沈诀忽然转身。
玄色婚服上金线绣就的蟒纹随着动作起伏,映得他眉眼愈发冷峻:"告诉膳房,今夜开流水席。"
他抬手抚过胸前盘扣,"让他们把江南进贡的鲥鱼、塞北送来的羊羔全端上来——吩咐下去,本王今日不见客。"
廊下众人噤若寒蝉,唯有此起彼伏的"奴才遵命"声,混着远处传来的礼乐声,在喜气盈盈的王府上空回荡。
烛火摇曳,将红绸喜帐染成一片朦胧暖光。
待两人被伺候着换上寝衣,沈诀挥手屏退众人,鎏金护甲轻轻勾上雕花木扉,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将满室喧嚣隔绝在外。
他转身时,玄色寝衣松松垮垮地裹着劲瘦身躯,发带半解的墨发垂落肩头,眼底醉意混着炽热,首勾勾地锁住榻上的人:“欢儿,今日真美。”
苏郁欢倚在绣着并蒂莲的软枕上,月华纱衣半掩着绯红嫁衣,凤冠虽卸,鬓边却仍簪着他亲手所赠的珍珠步摇。
见他灼灼目光扫过来,她慌忙抓过锦被往身上拉,耳尖却红得几乎要滴血:“就会贫嘴......”
“哪里是贫嘴?”沈诀挑眉,大步上前时带起一阵裹挟着龙涎香的风。
他屈膝跪坐在榻边,伸手扣住她欲要躲闪的手腕,轻轻一拉,便将人带入怀中,“从你着嫁衣踏过红毯的那一刻起,本王的魂儿就被你勾走了。”
说话间,滚烫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引得颈后泛起细密的战栗。
苏郁欢仰头望他,烛火在他眼底燃成两簇跳跃的星火,倒映着自己泛红的脸颊。
指尖无意识揪着他寝衣的衣襟,她突然想起白日里他在众人面前立誓的模样,喉间涌上酸涩又甜蜜的情愫:“沈诀......”
“嗯?”他应得漫不经心,却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蹭着她发顶,像是餍足的兽。
“你说的那些话......”她声音发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作数?”
沈诀猛地扳过她的脸,目光沉沉地与她对视。
良久,他低头咬住她颤抖的唇,辗转间将所有炽热的情愫都化作霸道的吻。
首到苏郁欢喘不过气地推他,他才松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若违此誓,我沈诀甘愿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他覆上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但你要记得,从今日起,你这里,也只能装得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