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见众人求情,心中的怒火散了几分,死死地盯着苏郁欢,寒声道:“你可知罪?”
他的目光如炬,好似要将苏郁欢的倔强一寸寸碾碎。
苏郁欢仰起头,毫不畏惧地对上那凌厉目光,小脸涨得通红,斩钉截铁道:“我没错!”
那眼神里的执拗,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你都学会撒谎了,还没错?”九千岁怒极反笑,笑声里满是嘲讽与失望,“今天这错,你认是不认?”
他的声音低沉,却裹挟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苏郁欢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却燃烧着倔强的火焰,大声吼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就是不认!”
她的身子微微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却分毫未减 。
九千岁一声令下:“来人,拉下去打,谁都不许求情!”
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惊起一阵飞鸟。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人敢动。
大家都清楚,这板子打下去,苏郁欢怕是要性命不保,可九千岁盛怒之下,谁敢忤逆?
九千岁见无人行动,脸色愈发阴沉,周身散发的寒意仿佛能将空气冻结,怒喝道:“怎么,我是使唤不动你们了?”
那声音里的威严和怒火,让在场众人脊背发凉。
终于,两名锦衣卫硬着头皮上前,他们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平日里威风凛凛,此刻却满脸为难。
两人走到苏郁欢身边,小声说道:“苏姑娘,得罪了。” 说罢,一左一右,轻轻架住苏郁欢的胳膊。
苏郁欢用力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大声喊道:“你们放开我,我没错!” 可她一个弱女子,哪挣脱得开训练有素的锦衣卫。
一旁的桃枝“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顾禁令,“砰砰”磕头,哭喊道:“主子,奴婢求您饶了小主子吧,都是奴婢的错!”
血骁和赵敏也满脸悲戚,眼眶泛红,却不敢再出声求情,只能暗自落泪。
九千岁猛地站起身,袍角随着动作扬起,发出簌簌声响。
他紧盯着苏郁欢,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无奈,长叹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沧桑:“都散了。”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如获大赦,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强压着内心的庆幸,缓缓起身,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再惹九千岁不快,悄无声息地退下。
九千岁转而看向苏郁欢,目光复杂难辨,有失望,有疼惜,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苏郁欢,你就在这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他转身,背对着苏郁欢,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得老长,显得格外落寞。
苏郁欢望着九千岁离去的背影,倔强的眼眶里终于蓄满泪水,豆大的泪珠滚落,划过脸颊,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水渍。
她紧咬下唇,身子微微发颤,缓缓屈膝,跪了下去。
此刻,院子里格外寂静,唯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是在为她的委屈与倔强轻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