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欢颤抖着指尖,抚过泛黄的信笺。
墨迹深浅不一,有的地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像是曾被泪水浸透。沈诀挨着她坐下,手臂环过她的肩,将她轻轻拢在怀中。
“第一封是遇见你生辰那日写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指腹点过信首的日期,“我记得你最爱桂花糕,却故意让人撤了宴席上的点心。其实那晚,我守着冷掉的糕点,坐了整整一夜。”
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沈诀缓缓展开信纸,开始诵读。
字句间满是压抑的思念与悔恨,诉说着那些年他在暗处的守护,每一次刻意的冷漠背后,都是剜心般的疼痛。
读到动情处,他的声音几近哽咽,苏郁欢早己泪流满面,泪水滴落在信纸上,与旧日的泪痕重叠。
苏郁欢转过身,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别说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那些都过去了。”沈诀却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可是我要说。”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要把所有亏欠你的,都一点一点还回来。”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敏在门外禀报道:“主子,府上来人禀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沈诀眉头微蹙,却没有松开苏郁欢。“让他们等着。”
他的声音冷硬,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此刻,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苏郁欢望着他眼底的深情,心中满是感动与安心。
曾经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如今终于化作了实实在在的温暖。她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都不再可怕。
而这座满是回忆与期许的沈园,终将成为他们余生最温暖的港湾。
屋内,苏郁欢抬手抚平沈诀眉间的褶皱:“去看看吧,别误了正事。”
她的指尖微凉,却带着安抚的温度。沈诀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一吻。
沈诀皱着眉出来,瞪了赵敏一眼,道:“何事?”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裹着冷意,却在瞥见廊下站着的传旨太监时,眸光微动。
赵敏垂首福身,余光扫过苏郁欢所在的屋子,低声道:“宫里来人传旨,说是......”
“督主!皇上口谕!”尖细的嗓音骤然响起,着绯色蟒袍的太监挥开明黄拂尘,刻意拖长尾音,“陛下宣九千岁即刻入宫——”
话未说完,沈诀己冷嗤一声,玄色衣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紧:“没见我抱恙在身?”
他转身便要往回走,却听那太监急道:“事关苏姑娘的父亲!”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沈诀猛然回头,眸中翻涌着暗芒。
苏郁欢的父亲因十年前的朝局动荡被杀,这些年他暗中打听其中缘由却始终无果。
此刻对方搬出这个由头,显然来者不善。
沈诀眼神如淬了冰刃,转头对赵敏厉声道:“去备马,我进宫一趟!其他人护送欢儿回府,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他的声音冷得能刮出霜,袖口下的手却在微微发颤——并非畏惧,而是生怕苏郁欢路上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