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欢被这话羞得满脸通红，抓起软垫便往沈诀身上砸去。

他轻松接住，顺势将人搂进怀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墨香与梨汤甜腻交织的气息。

这时，外头又飘起了细雪，隔着窗纸落在琉璃瓦上沙沙作响。

“外头雪大了，”沈诀着她被炉火映得泛红的耳尖，忽然起身将披风披在她肩头，“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等苏郁欢反应，便被他打横抱起，踏着廊下的积雪往后院走去。

穿过九曲回廊，绕过堆着雪人的假山，一处热气氤氲的温泉池出现在眼前。

池边的石灯笼亮着暖黄的光，将池面蒸腾的雾气染成朦胧的金色。

池底铺着的鹅卵石在水中若隐若现，西周栽着的红梅开得正艳，花瓣不时随风飘落在水面，随着涟漪打着旋儿。

“小心烫。”沈诀蹲下身，先伸手探了探水温，才扶着苏郁欢缓缓踏入温泉。

温热的泉水漫过脚踝，一路攀至心口，驱走了满身的寒意。

她靠在池边的汉白玉雕栏上，望着沈诀被水汽氤氲的眉眼，忽然想起年少时一同偷溜去城郊泡汤的光景。

“还记得那次我们被夫子抓包吗？”苏郁欢将湿发撩到脑后，指尖拨弄着水面的花瓣，“你为了护我，生生挨了二十戒尺。”

沈诀笑着游过来，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没入水面。

他伸手将她一缕滑入水中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滚烫的耳垂：“怎么不记得？当时就想着，能换你平安喜乐，挨再多戒尺也值了。”

说着，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如今有这一池温泉，可不许再偷偷跑去别处受凉了。”

温泉池边，两人的倒影在波光中交叠。

远处的更鼓声悠悠传来，惊起夜栖的飞鸟，却惊不散这一池温柔。

苏郁欢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这世间风雪再大，只要有他在身旁，便是最温暖的归处。

沈诀伸手舀起一捧温泉水，轻轻淋在苏郁欢肩头。

温热的水流顺着她细腻的肌肤蜿蜒而下，在锁骨处聚成晶莹的水珠。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滴水珠的轨迹，又取过一旁的云纹软巾，轻轻擦拭她被水汽打湿的发梢。

"水温可还合适？"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沙哑。不等苏郁欢回答，便将她往温泉池中心带了带。

池底的鹅卵石硌得她微微蜷起脚趾，沈诀立刻会意，伸手托住她的足踝，指腹轻轻揉捏："小心着凉。"

苏郁欢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炽热温度。

西周的红梅暗香浮动，与温泉的硫磺气息交织在一起。她伸手去够水面漂浮的花瓣，却不小心溅起一片水花，正巧落在沈诀胸前的伤口处。

"疼不疼？"她慌忙转身，指尖悬在纱布上方，眼中满是担忧。沈诀却趁机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蹭着她湿漉漉的发顶："不疼。"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得这样快，早就顾不上伤口了。"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两人的面容，苏郁欢只觉得心跳如擂鼓。

沈诀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带着温泉的暖意。

池边的石灯笼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池壁上，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欢儿，"沈诀突然扳过她的脸，西目相对间，眼中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他缓缓低头，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又轻轻吻过她的鼻尖，"以后每一个冬天，都要这样抱着你。"

苏郁欢闭上眼，任由他的吻落在唇上。温泉的水汽将两人包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却惊不散这一池缱绻的温柔。